张若漪躺在他腿上撒娇:“下山之后我要吃涮羊rou,红嫩嫩的羊rou在骨汤里涮开,再蘸点芝麻将,特别好吃!”
秦羲和自然答应,他靠在座椅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梳头。
急刹车的时候张若漪差点滚下去,还好他及时勾住腰把人固定在怀里。张若漪挣扎着坐起来两人向驾驶室看去。“怎么回事...”
司机已经怒骂起来:“前面的人是脑子有坑吗忽然急刹车?”他重新起步,车子沿着道路缓缓前进,张若漪想坐回到后座上,被他搂着坐在腿上,腿斜搭在座椅上:“怪冷的,跟我坐一起,热乎点。”
车子猛的又向前倾,秦羲和急忙抱紧她,张若漪感到自己被挤到椅背上,刚要问司机到底怎么了,就感觉车子在不断的向前滑行,速度越来越快,一直到撞击到什么,发出巨大的声响。
头重重的磕到椅背上带来的眩晕感还没消失,在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张若漪感到车子翻过来,从车窗外她看到了天。
然后天也没了,一辆红色的车翻下来,砸在了车上。腿好痛啊。
她在这时候还保持着该死的清醒,乃至于第一反应是扑向秦羲和的怀里。他有力的胳膊搂住了她:“疼吗,十一。”
张若漪把脸埋在他胸前:“好疼啊,小鹿,是出事故了吗?你有事吗。他们,他们还好吗?”秦羲和安慰她:“我没事。我看到了,那辆车砸到了你的腿。不要害怕,这里离山下很近,很快就会有救护车来。你抱紧我,我们一起,热乎点。”
张若漪几乎已经失去了对双腿的知觉,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慢慢流出去,腿上邦邦硬,身体冰冰凉。她把感觉形容给他听,秦羲和回答:“我知道的,不要担心,我在陪着你。”在她破碎的小声哭泣里,他用胳膊搂紧了她一些:“十一,你之前不是问我,怎么能够一下子辨认出来是你。”
他费力亲亲她脸上的泪:“因为我认得你的眼睛。有时候,你的眼睛里是勇敢的活泼的。有时候你的眼睛里是坚定的沉稳的,有时候你的眼睛里的温柔的充满希望的。我知道,温柔的充满希望的,是你。”
“所以别让眼泪遮挡住眼睛,让我好好看看你。也永远别失去希望,答应我,好吗?”他趴伏在身上,和她交颈相拥,张若漪看不见身上的一切,除了他深蓝色近黑的棉服。
她在黑暗里问他:“我们会得救吗?”
“当然。”他说:“要努力活下去啊。下次我们一起看星星,要穿的再多一点。现在有点冷啊。”热气喷洒在颈窝,张若漪缩了缩,又被他重新抱紧:“十一,我超喜欢你。喜欢的要死掉了。”在她的眼泪里,他说:“我爱你呀,十一。”
“我也爱你,小鹿。”她回答:“永永远远最爱你。如果我不幸死掉了,你要记得,我永永远远最爱你。好好活着,带我那份一起,好不好。”
“嗯,你也是哦,要说到做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也可能是短短几分钟。身上的人越来越重,张若漪轻轻碰他脸颊:“小鹿,你好重啊,我没力气了。”
他微微动了动:“我也没有了...可能..一会儿会更重吧。”
她听见他轻笑了一下:“别嫌弃我凉,十一。”
窗外的雪还在狂风中呼啸,厚重的棉服chao哒哒,甚至滴下了水。在无尽的滴答、滴答中,身上的人再也不动。
“你好重啊小鹿。”她呢喃:“不是说没事吗,你起来啊。”
☆、狗尾草
去扎西雪山的路上秦羲和想过自己可能会有的结果,但是到了山下,女人也不过是让他推着逛了逛户外用品店,看了看最厚的棉服有多厚,又问了问有没有老式的钢条帐篷。
店家给她展示了全身牛皮的厚重外衣,练练摆手:“那样的帐篷不安全,我们现在都是用尼龙弹力棍了,防风,轻便,还不锋利。”
她点点头;“那还不错。”又什么都没买。
秦羲和以为回到雾国后自己就要锒铛入狱,可她又什么都没说。在那个空旷的庄园里,她照旧喝茶、晒太阳。
“六月末的时候我回到花国,那时候看起来16岁,其实才8岁,虽然答应了她要帮她长大,但那之前都是Lynn在帮忙。那几年认识了很多人,有很多朋友,但是长大真的好辛苦啊,所以我决定长到18岁就停下来。”
“告别也很辛苦,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命运就先帮我做出了选择。”她把茶杯放回到桌上:“非常感谢你帮我重温了那时候的记忆。睡得太久了,几乎要忘光了。人的灵魂是有能量的,我还剩下一些,睡了十几年,倒足够这几个月的苟延残喘。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太像了,Lynn叫我出来,让我见见你。”
“他是很好的人。到最后一刻的时候都没说过一句疼,所以有时候我分不清那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在梦里的幻想。后来我忘了他的名字,也记不住他的脸,更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但是每次睡着醒来,都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