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静好、嬉笑怒骂。在驿站里醒来前经历过的所谓“十年”,都是他为我编造的一场过于悠长的梦罢了。
那场梦里,只一句话是真的——
“我不会武功。”
他真的不会武功。他一把剑鞘,能会什么武功。
他除了用身体替我挨下那致命的一剑又一剑,什么也不会。
【十】
那日,九州大陆上空骤然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如同天际的堤终于崩溃、大水漫山。索性这风暴并没有持续太久,只半个时辰便停了,云销雨霁、日头高照、一切如常,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万剑山脚那家小客栈出了人命,血顺着门缝淌了一地。
一女子自遍地横尸处走来,身形晃悠、丢了魂魄似的,手上紧紧握着一把乌黑剑鞘、向远方游荡而去,直到彻底消失在天际。
又过了些时日,一渔翁从浅滩打捞上一截断剑。许是在水里泡得太久,剑刃上头锈迹遍布、面目全非。
渔翁拧了下眉头,有些失望,一扬手,那截瘦小的断刃飞入空中、沉下水底。
水花都未激起半分。
从此世间,再无霜祛。
【尾声】
“剑没了鞘,依然是那把剑。鞘没了剑,便什么都不是。
“可我还是自不量力爱上了她,无论是曾经肆意随性的她,还是失忆后冒失直率的她……护她周全为她而死,这是我的宿命,我在所不辞。
“或许,剑与剑鞘本应如此,她说她是喜欢我的,可我很有数,我注定只是她的一部分,而她,是我的全部。
“无所谓了,我命数已尽,无多怨言。
“我的霜祛……
“愿她余生平安美满,换一把新鞘,好好走下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