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抽回了手,荣琪连忙拉住,“明日我便和亲宝儿搬到侯府住,师父,你说好不好?”
陆渊冰霜一般的脸好像化了一层,却仍是不动声色。
荣琪见陆渊不说话,连忙转身拉着亲宝儿,“走,咱们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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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里,皇后正襟端坐在府门正前方,门内一排排跪着府中服侍的太监侍女,大日头下,所有人恍恍惚惚,摇摇欲坠。
太子与太子妃回府后见此情形,骇了一跳,荣琪慌张走到皇后跟前,跪了下来,“母后~”
“下面谁是太子的礼仪嬷嬷。”皇后也不让荣琪起身,仍是一副端庄尊贵不容分辨的模样。
有五位年长的嬷嬷颤着声音回了一声。
“各打三十大板。”
五位嬷嬷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五官瞬间扭曲,哭喊着饶命,三十大板落下,还能有命吗?
荣琪也是吓到了,亲宝儿则躲在荣琪身后一并跪着。
“母后,”荣琪连忙说道,“他们有何错,为何要这样重罚他们?”
皇后起身,温柔地将荣琪扶起,柔声道,“他们没有做好自己的职责,没有教导好太子以及太子妃应知的礼仪。”
“是儿臣,是儿臣任性,不关她们的事啊。”荣琪求情道。
皇后却不顾荣琪的请求,继续对着地上跪伏着的奴才们道:“你们离开家人来此侍奉皇族,便得知晓这个地方是个讲究规矩的地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和义务,若该做的做不好,不该做的做太多,那便是逾矩了,若是逾矩那便是不可留的。”
“皇后饶命……”一声声无力的呼喊哀求。
每个人都受到了惩罚,奴才婢女,太子太子妃甚至皇后自己都在这场无情的体罚中受到了超越于□□的伤害。
暮色降临,黑夜吞噬了所有人的表情,掩盖了内心里暗涌的情绪,皇后寻着如玉一般透亮的月光,将自己面庞与这月光相熨,清冷却又慈祥,此刻她的表情如同她的情绪一般矛盾不明。
“琪儿,是不是母后太纵容你了?”皇后柔声道,语气里透着温柔与疲惫。
荣琪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孩子,母后也希望你可以无忧无虑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见自己喜欢见的人,和自己愿意待的人在一起待着。可是偏偏你不光是我的孩子,也是荣朝的太子,是荣朝的未来与希望,母后不能自私,从今日起,好好待在太子府,跟着太傅好好学习。”皇后慈爱地抚着荣琪的面颊。
“母后,我有师父。”荣琪连忙道。
皇后神色微变,唇角微颤,一时不知如何言语,良久轻声道,“琪儿,陆渊他不可能会一直陪着你,再说君与臣子不宜过近。”
“母后,他是我师父,他对我很好,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荣琪自六岁起就养在陆渊身边,陆渊虽然面上冷淡,但是荣琪知道师父是关心他的,六年的时间,他是以陆渊的徒弟身份活着,现如今他成了离宫立府的太子爷,这种身份的转变,他一时适应不过来。
“琪儿,母后希望你明白,母后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从今日起,你不可再去陆渊那边,留在太子府里好好听太傅教导,他会告诉你如何去做一位贤明的君主。”
皇后今日与往常不一样,这是荣琪从未见过的一面,尊贵、冷静甚至冷血、让人不敢靠近,他没有办法理解向来温柔慈爱的母后突然这般。
“母后~”他犹疑了一声。
“琪儿,母后等不及了,你该听话了,你要知道,若你一直这样下去,会有多少人因你而亡吗?”
听了此话,荣琪突然心中似是被什么给击中了一般,顿时浑身僵硬,他颤着声音道:“母后放心,我会跟太傅好好学的。”
“琪儿,乖~”
☆、第十四章 十六岁
太子与太子妃整日待在太子府中,大眼瞪小眼,无聊且又枯燥的学着礼仪,荣琪本以为亲宝儿可能会轻松些,想着得空时让她出门去侯府,告诉师父自己被困住,而并非自己有意食言。
没成想亲宝儿比他还忙,日常的宫中礼仪已让她头疼不已,还得知书达理,琴棋书画……她委屈地望着荣琪,“我不想当太子妃了~我想我爹娘了~”
荣琪自身也难保,每日被太傅念叨着君臣之礼以及如何正确处理君臣关系,对于太傅说的这些,荣琪自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所有人都说师父是他的臣,他作为未来君主,不宜与师父相处过近,这是君臣大忌,可是他是师父啊,自六岁时便待在他的身边,教导自己,所以在他心目中,永远都不可能把陆渊当作一位跪在膝下的臣子。
如此束缚在太子府中月余,终得一日午后,荣琪被宣进宫。
荣琪面见皇帝,父子俩简单聊了一些,无非就是问荣琪这些天看了哪些书,有些什么体会,对于这些,荣琪倒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