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她是一盏灯,凄寒的冷风中,她是一把火,没有了她,他不过还是以前那个行尸走rou的僵尸,凄凉地没有尊严地活着。
习惯了被周围的孩子们嘲笑,习惯了被同学砍石子,骂他野种,破烂货的儿子。习惯了被酒后的疯女人破口大骂,一遍一遍重复着她有多恨他,习惯了尖刀一遍一遍扎在幼小的心里的刺痛,直到麻木。
习惯了为了一口吃的,四处漂泊,尽其所能。他,已心冷如冰。
他不想死,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活着到底有什么好。
但是,自从那一天,自从遇见了她,他就不一样了。
他感觉温暖,干净,清爽。她那明媚的笑脸,灿烂得耀眼。没有厌恶,没有鄙视,甚至没有可怜。只是单纯的……笑。
阳光再也毫不奢侈的透射进他的身体里来,驱散他心里的Yin暗与灰尘,却无法清除他内心的卑微。
但至少活着有了事情可做。他想要靠近她。他像向日葵一样追寻着她的暖阳,追寻那份温暖。
他每天都躲在酒吧的地下拳场,也不敢回面馆,出门还得躲着警察。
除了练拳打拳,唯一快乐的时候,就是每天偷偷跑到她的学校门口,找到她的身影,远远的望着她,悄悄地跟着她,笑着看着她对王记面馆做鬼脸;担心地看着她淘气地蹦上花坛,又从另一边蹦下去;每到这时,他都会快走两步,不经意地走在她附近,已防万一。
知道她喜欢吃糖粘子,用山楂粘了糖的小球。喜欢吃烤鸡的鸡爪子,鸡脖子。鸡大腿是买给姥爷的。
他每天都把她送到药铺门口,听着那少女清脆而俏皮的声音:
“姥爷,华浓回来了。”
或
“姥爷,女萝回来了。”
或……
他不懂她为什么有那么多不同的名字,但却把它们一一记下来,然后悄悄的转身离去。
他不想太走进她。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这样就很好,他满足了。
帝市,孟家老宅书房,王管家,也就是孟老爷子的机要秘书,管家是戏称,也是另一种尊重。
他们两个虽为上下级的关系,但多年在一起的滚打摸爬,老哥俩情同手足。
他躬身站在孟老爷子的身边,把在海市观察来的事项一一禀报后,准备退出去,临走前,把老爷子看完的相册收拾好,然后把它们放回老地方。
这时,大少爷孟家立急匆匆走了进来,把他手里的相册撞掉了一本,滑到地上,打了开来,几张老相片因为太小,从夹页中滑了出来,零零散散滑落在他的脚边。他忙蹲下身,把那些珍贵的相片捡起来。
“多大的人了,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怎么让我放心把家交给你。”
老爷子一边训斥儿子,一边爱惜地接过管家捡起来的老照片。
“对不起,王叔。我这不是着急跟进海市的进展状况嘛。怎么好意思总是让您老人家为我们Cao劳呢。”
孟家立一边给老管家道歉,一边讨好地凑到老爹身边,
“爸,这是您年青时候的老照片吧,瞧瞧,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老爷子瞟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的话中玄机。
“嗯,刚参军那天照的。那时,我们刚刚赢了东北地区的战役,却也损失惨重,急需兵源。我刚满十八岁就被送进了军队。这张,就是刚入伍那天照的了。”
提起往事,老人无限感慨。然后随手把几张照片递回老管家手中。
“大哥,这些老照片是不是该翻新了。您瞧啊,这边角都皱巴了。……诶?这张?……对了,就是这张,像,可真像啊。”
他转过身来,走到老爷子面前,指着那张老人的参军照。
“我在海市的马路边,看到一个小男孩,长得跟您年青时,就这张照片上,几乎是一模一样。当时我就觉得吧,这眉眼怎么那么面熟呢。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差点儿魔障了。这回可找着源头了,敢情是长得和您有些像呢。”
老管家说完,好像终于松了一口气,把相册放好,准备出去。
孟老爷子听着老管家唠叨,好像若有所思,又转过头盯着儿子。
他家三代单传,儿子生的又都是女孩,眼睁睁的看着老孟家就绝后了。
老一辈人呐,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黄泉路上让他怎么去见先祖啊。而且,莫大的家业又岂不落入外姓之手。
孟家立被老爹盯得头皮发麻,
“爸,我那个什么……”说话有些磕巴。“我,我从来都没去过海市,别说没有什么,就是有,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母老虎,早让她弄死了。”
唉,老人低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突然抬头,双眼烁烁。老管家立刻明白,走了回来,站立一边听令。
“宁可弄错,不能错过。你去,再去一趟海市,一个人去,那边借用海市的人,带着家立的头发。' '
又扭头狠狠瞪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