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张扬泼历的妍丽女子, 曾经主宰着岸上这些蝼蚁命运的高贵得不可一世的女主人。
有人退避三尺、有人扶着杨柳打干呕、有人窃窃议论, 交头接耳、唏嘘叹惋中,有胆大的小厮将她抬到藤条春架上, 覆上一片白绫, 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唱起一首落幕的挽歌。
那声音在潇潇雨中漂泊致远, 仿佛传到木鱼回荡的屋子里, 木鱼声止、经文骤停。又传到院墙之外的另一间屋子, 仿佛是胜利的战鼓,欣然喜悦荡在主人的嘴角。
雨洒阑干,濛濛凄凄一片, 沾湿了长亭的细绢,迎风飐飐。亭下漫池的赤炎炎的鱼,唼喋不停,噞喁如昔。
屋内“咣当”一声,恍然雷鸣电闪间,见得宋知书踉跄而出,扶着廊上的檀柱,先是瞪着布红的眼,旋即喉头滚动,干呕几声儿,空空如以,再递嬗而落,长坠不起。
廊下另一头转出夜合,闻之急上去扶,“姑爷,这是怎么了?”
边上有一小厮附耳过去嘀咕两句,夜合便发怔一瞬,片刻跺脚荡裙,指着那小厮,“你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快找几个人抬了步辇来抬少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