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珲到必经之路上,为他守门,不让人打扰他。
商安歌提着酒坛,慵懒疲惫地随意坐在溪边的大树下,嘭地利落打开酒坛,仰头大口大口灌下去。
一切都要结束了。
卧薪尝胆,步步为营,终于要有结果了。
可,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累,由内而外的累。
特别特别累。
商安歌举起酒坛,又是灌小半坛。
看着溪水,商安歌眼眶有点发红,好想她,回京之后就再也没见到她了。
施知鸢!商安歌看着溪水,溪水宛若是她,心里呐喊着,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多想你!发了疯似的想你。
好想好想你!
你在干嘛?
好想见你!!
好想告诉你!!
可……,不能。
又是一大口酒,商安歌完全靠在树上,歪头看溪水,溪水不过是溪水,别过头,不能给她添麻烦,若是事败,不能让她有一点牵扯。
商安歌喝着酒,想着送了护手的,就算自己不在身边,也不用担心她伤到手了。
送了挡味的,就算自己不在身边,没人为她开窗,也没事了。
送她进工部,就算没有自己提供材料,她也可以尽情做奇巧了。
微微笑笑,商安歌喝口酒,就算自己不在,她也可以好好的吧。
好担心她。
商安歌又是一大口酒,好想她。
自己这条命,没了就没了,如果事败,没什么后悔的。
复仇,从小到大的唯一支撑。
血债血偿,商安歌仰头墩墩喝光一坛,该偿,又开一坛。
偏僻的地方不远处,施知鸢提着食篮,带着清儿往出走。
“好羡慕何娘子,真幸福。”清儿感慨道。
施知鸢心不在焉地嗯一声。
清儿边走边叹,前几天刚来看过,怎么今天又来……,不知道来的这么频繁会不会有事,要是被人发现咋办?
施知鸢停了脚,远远看着方丈的屋子方向,抿了抿嘴,“我们去那逛逛吧。”
“???”
清儿不解,为什么要绕远?
施知鸢小碎步挪过去,心里乱乱的,那边是初遇商安歌的地方,想去那看看。
回京后,总是很想见他,可是又没有理由。
王爷,还没小掌柜方便……
但是抑制不住的想。
做奇巧的时候时不时会想他。
不做奇巧的时候更是时常想。
跟火撩着般,施知鸢心里烦极了。
不知道为什么,和何姐姐聊完天,也消不了的烦闷,施知鸢叹口气,丧丧地往那边走。
她努力让自己抽离出这奇怪的情绪,笑道,“等木蝴蝶做好了,说不定可以研究下能不能给别的加上翅膀,比如做飞车,这样我就能云游四海了!”
“还可以用在战事上,到时候再高的城墙也没用。”
施知鸢还是又想回到商安歌身上——答应帮他改良兵器,“不飞人,可以飞别的呀,用处总是很多的。嘿嘿。”
阿珲远远瞧见她俩,愣了一下,按她们走的这边路必定会碰见王爷。
该拦路的他,扭头,默默地往别处走,什么都没看见。
施知鸢低着头,走啊走。
清儿在后面跟着,走着走着,一下被人提着飞起来,没了踪迹。
施知鸢没察觉,接着走,不久就看见树下的商安歌。
商安歌半垂着眼靠着树,酒劲果真大,有点天旋地转。
真好,好久不曾喝醉,迷迷糊糊的感觉真好。
看着眼前朦朦胧胧出现的人影,商安歌笑,还看见了鸢儿。
施知鸢惊了一下,他怎么在这?!笑得立马灿烂,想见的人见到了!雀跃地跑向他,他歪着头,笑着欣赏她,满眼的光。
她低头灿烂的笑,乖巧地坐在他旁边,也不开口,就自然而然地坐下来。
“酒是个好东西。”
商安歌笑着温柔感慨。
施知鸢看看空了的酒坛,还有满身酒气的他,一个人在这喝闷酒,看到另外一坛还有小半坛,她笑着捧过来,好沉,“我陪你喝。”
他始终侧头赏花般的目光看她,“好。”
仰头施知鸢费力地喝口,辣的舌头都麻了。
“这酒难得的烈。”
“……嗯……。”施知鸢已经感觉到了。
怎么这么快?
头好晕,施知鸢扶额,有点后悔了。
树下的商安歌看着她,一眨不眨地盯许久,久到眼眶又红起来,大长腿一弯,屁股一下挪近她,微微委屈又埋怨地盯着酒醉才出现的人影,“我好想你。”
俊逸的脸上只有红红的眼眶和微抖的嘴角有变化。
可是话里带着可怜的委屈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