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知鸢抬眸看向媚而不俗的绝美睆妃, 若是她……
甚至可能是官家,施知鸢蹙眉,紧抿嘴。
“怎么了?”
皇上发现她不对劲。
“官家……”施知鸢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视死如归般道,“这场瘟疫不是天灾,乃是人祸。宫中有宦官让硒城城主大量挖煤换钱,才如此。”
——不说的话,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若是因此死,那就死吧。
不后悔!
睆妃吃惊地看她,完全没想到会是因为挖煤,更没想到竟是出自宫里。
皇上盯着施知鸢足足几秒钟,大殿之内鸦雀无声,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
最后是皇上挑了挑嘴角,捉摸不透地轻笑一声打破了恐怖的安静。
他垂眸,毫无意外地平静嗯一声。
表示他听到了。
“……。”
施知鸢怔在那,“???”
怎么这反应?!
官家知道?
查到了??
那为什么不抓捕??
完全没想到皇上会这个反应,施知鸢有些懵。
皇上把身后的睆妃拉到身边,让她坐下,搂着她的香肩,抬眼嘴角更扬起来些地看施知鸢,“和安王爷相处这么久,觉得他如何?”
“……。”
本就懵着的施知鸢更傻住。
皇上嘴角、眼里都是笑。
可是施知鸢被笑得后背发凉。
自己要怎么回答?前脚告状宫里人有人偷偷购大量银两,后脚官家就问这个问题。
让自己和他同行,就是想让自己监视辖制他。官家此时问,怕问的就是这点如何。
一路上安王爷处理事务果敢有谋,透露出来的势力远不止王爷的势力。自己,身为官家亲封的郡主,理应和官家站在一边。父亲也极惧怕安王爷有谋逆之心。身为施知鸢……,自己该提醒官家。
可……
此话一出,美人必死无疑。
不可以,绝不可以。
但是若是隐瞒,让官家察觉到自家和王爷关系转好,朝廷上的各方制衡的稳定局面就会被打破。官家是绝对不会容许如此的。
施知鸢怔怔地看官家,他到底知道多少?
官家眼里的笑意更浓。
睆妃看了看他俩,抱怨地哼一声,“在这别一个劲聊朝廷上的事啦。”
冲官家委屈巴巴。
皇上疼爱地拍了拍她的玉手,笑道,“朕好奇。”
再次看向施知鸢。
躲不过去了,施知鸢眼眸清明,绝不能再耽误了。
再耽误就直接招了。
“他没那么讨厌。”
“哦?为什么那么说?”皇上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施知鸢全身松弛地随意道,“日子久了,发现他也是个人。有血有rou,有聪明的时候,也有傻的时候,正常的人。没那么嗜血,没那么不可理喻。”
随意地就像坐在街边,跟卖菜大婶闲聊天一样。
皇上笑得咧开嘴,微微歪头看她,“那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为百姓着想的人。”
“哈哈哈哈哈。”皇上仰头大笑,松弛了些,换个更舒适的坐姿,笑盈盈地看她,“好多人都说宁儿会造反,你觉得呢?”
官家非要个答案么。
施知鸢抿抿嘴,才开口,“可能吧。”
看着官家,她接着缓缓道,“官家的位置是万众瞩目,谁都想当,人人都有可能造反。”
“哈哈哈哈,所以朕过的每天是提心吊胆啊。”
皇上满脸都是笑。
笑得发自真心,毫无半点掺杂。
“……。”
施知鸢看着他,他笑得太开心,开心得她只剩下看他,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
睆妃也看着他,妩媚的眼眸里是超越年龄、外表的沉稳的疼惜。
施知鸢头一次在睆妃的眼神里看到这种神色。
以前的她是妩媚的像刚成人形的妖灵,干净烂漫。
而现在却像是阅尽千帆的成熟中的……怜悯……,不,还是心疼。
好复杂,却好打动人的眼神。
“施丫头,回去吧。”皇上笑着道,“太师、宁夫人,怕是都等着急了。”
“是。”
施知鸢起身行礼,临走,她还是忍不住回头道,“官家,身体要紧,保重龙体。”
这话吓得福掌事一激灵。
怎么能这么说?!官家怎么能有病?!怎么能被看出来有病?!
皇上愣了一下,随即暖心地笑笑,点点头,“好。”
福掌事松口气。
施知鸢绽开甜甜地笑容,像告别姐姐、姐夫般,挥了挥手,才离开。
“你何必吓她。”睆妃握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