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来就来气,少年愤愤道,“可还真有人信了,还怕上她了,多怨。”
施知鸢倒没流言闹得多闹心,只看着身上贴着密密麻麻的药的孩子,心疼地眼眸如水。
他侧躺在床上,为了不让药贴掉下来,只穿薄薄的底裤,闭着眼,疲惫地睡着。
孙大娘抹了抹心疼的泪,哽咽着说,“大娃受罪了。多亏贵人们,他从鬼门关上回来了,烧也退下来许多,那位郎中说再敷几日药就可以结痂痊愈了。”
“嗯嗯,”施知鸢欣慰道,“这阵子你们先住在这吧,放心,小二那边知道只有脓汁会感染人后,不再惧怕你们了。我们也付好银子,你们安心住。”
孙大娘赶紧给她跪下,连连叩头,“谢谢恩人。”
施知鸢忙把她扶起来,“客气。这阵子照顾他要多加小心,衣物都烧掉吧。”
“好。”孙大娘笑着擦又流下来的泪。
施知鸢抿抿嘴,坐在旁边,问出来最想问的话,“一路上还有多少受波及的村庄?以及都经历了什么?”
孙大娘边擦眼泪,边回忆道,“这病一开始出现在硒城,后来是附近的村庄。我们离他们地方还有很远一段距离。”
“一开始孩儿他爸恋家,舍不得地,没想走。可是听说硒城锁城了,里面天天死人,义庄都放不下了。事情越来越恶劣,大家都怕会被传染,逐渐又距离他们近的村人逃难,村子一圈一圈的扩着空。”
孙大娘看看遍体鳞伤的孩子,哽咽下,“再加上大娃开始发烧,情况不对,孩儿他爸怕村里人为了防止感染,再把孩子……”
太吓人,孙大娘想到就难受地又哭起来,“好在家里还有积蓄,我们就赶紧趁早离村,想去汴梁找郎中看看,谁知才半路就开始长疮了……”
施知鸢感同身受,也难过地长叹口气。
看着他,施知鸢犹豫下,可不得不问,“他是怎么得的?”
孙大娘摇摇头,茫然不解。
“……我……偷跑去硒城……”孩子虚弱地道。
孙大娘一听气得差点锤他,“你个不要命的跑那去干嘛!”
孩子缓缓睁开眼,“小花在那,我怕她出事……”
施知鸢着急地凑近他,好把话听的仔细,“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孩子脸痛苦地扭曲一下,“满城的尸体,人间炼狱。”
还有层战栗的怕,孩子抖着道,“他们还在抓人!”
“抓什么人?”
“生病的人,活着的人。”孩子泪眼婆娑,“看见人就抓,不让人出城,满街的衙役,拿着绳子绑人。”
“若不是我遇见好心的小哥哥……”孩子小声哭泣道,“我就逃不出来了。”
混蛋城主!施知鸢气得紧咬后槽牙,手攥成拳。
商安歌喝完药,看曾婆婆,“那恶疮……有几分把握能彻底救好所有人?”
“药材足够的话,八分。”曾婆婆如实道。
商安歌点点头,八分,不少了。
剩余的那两分就看阿珲阿壮的了。
曾婆婆看看他,就知道关心大事,自己的事就不上心了么?,咂咂嘴,还是好奇地问,“你和那小丫头咋样了?我看她心软,好像原谅你了。”
商安歌愣一下,思绪被她拉到自己身上,想起刚刚她的笑容,商安歌也轻笑起来,点点头,“好像是。”
看他俩看得曾婆婆急得慌,“王爷,你那天不都表明心迹了么?怎么不要个结果?在不在一起啊?!”
“我说那些,只是不想她误解,错想我对她的情意。”商安歌简单的坦荡,“不是想要结果。”
“??!!”曾婆婆头大,不懂!什么鬼Cao作?
商安歌低头浅笑,她懂,就够了。
安顿好一行人,他们再次启程。
施知鸢骑着马,看着越走越草绿的景色,脑海里一直在想那孩子和妇女说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如果恶疮是脓汁才会感染,那应该会是每户的感染,不应该会大面积,甚至殃及邻村,孩子也不会只进去过就得病了。
不对劲,施知鸢蹙眉,驱马去找商安歌,这事给汇报给他。
商安歌听完她说和分析的,也觉得事情有蹊跷。
尤其这件事瞒的太紧,奇怪,太奇怪。
“入城后,万事小心。”商安歌叮嘱她。
施知鸢点头,“你也是。”
“你当真不生我气了。”商安歌看她的双眸亮得都闪着光。
施知鸢也没遮没掩,笑着看他,“嗯。管你是小掌柜,还是安王爷,都是你。你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和其他的乱七八糟条件无关。
不拗自己的心意了,施知鸢舒展下肩头,想你就是想你,见你欢心就是欢心,想凑近也止不住,何必再拗着自己难受呢。
看开了,
施知鸢闲散地坐在马背上,开心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