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裴走后,杜褚就担心地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不知道施知鸢怎么样。
看见他们回来,杜褚喜出望外,连忙迎了出去,看见十三皇子也在,也惊了一下,但很快就商泓问什么,他答什么了。
妇人已经装好包袱,拍着抱着自己腿的娃,看见这么多大人物,有些慌乱紧张,不知所措地看着壮汉支支吾吾地被扛走,然后快步跟在杜褚身边。
短短一个时辰,她倒变得无比信任杜褚了。
“美人呢?”施知鸢看看空了的民院,哪见他的身影。
杜褚张张嘴,这才发现一直都不知道这公子姓甚名谁,无奈只能唤一句公子,“那位公子说要去寻你,便出去还没回。”
施知鸢蹙眉。
陆裴猜到这情况,安王爷肯定不会露面,挥挥胳膊,让施知鸢走吧,“我们在这留封信,他找不到人,自然会回来,到时候他看到信就知道情况了。现在把他们押去受审,保护殿下重要。”
看看等着自己,只有半人高的十三皇子,施知鸢扯出笑容,“好。”
认认真真留下信,施知鸢三步一回头,五步一望地随他们走。
沿着开始进林的路,又回到出发的起点,陆裴和杜褚上马,要跟着十三皇子的马车队回城,施知鸢却拎着马缰,没上去,“他的马还在这,我等他。你们走吧。”
陆裴无奈地叹口气,“好。到家后托人给我个口信,报平安。”
施知鸢呲着一排小白牙,笑着点下头。
“驾。”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冬风吹过,施知鸢的披风随风吹起衣角。偌大的林子、枯草拼接地空荡荡的,只有她、两匹马。
不知道过了多久,淅淅沥沥的枯枝断声。
商安歌略孤寂的垂头走出,他们应该都走了吧,不会再暴露身份了……
“你好慢啊。”
施知鸢俏皮的声音。
商安歌错愕地抬头,看见笑颜如花的美娇娘,牵着马缰,像一道光似的出现在视野里的。
嘴角扬上去,眼中都闪着喜悦,商安歌轻语,“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
施知鸢把他的马的缰绳递给他,“一起回家。”
商安歌眼眸微弯,笑着点头。
一条路,两匹马,马蹄阵阵,只闻轻声笑语。
施知鸢回到施府门口,下马前,嘴角都噙着笑,可再抬头看见府上挂着的匾,敛了笑,装作着急的模样,跑着冲进府里。
“去我们家常订的裁缝铺里看看,问问都什么人知道我们家的暗纹?!”施知鸢着急地吩咐个家仆,然后急冲冲地去找宁夫人。
边跑,施知鸢边用余光看不知道发生什么,紧张的三三两两聚到一起的家仆婢女。
就要这个效果,府里定有细作,要演给他们看。
宁夫人一开始被施知鸢这如大祸临头的模样吓到了,“咋的了?”
合上门,慌乱的施知鸢一改笑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讲给宁夫人,宁夫人敲下她额头,“这还说大不大?!”
“诡计被发现了,就不大呗。”
施知鸢吐下舌。
“好在十三皇子相信咱们。”宁夫人愁眉不展,“十三年前……,那事你想听么?”
“不想。”
施知鸢回的干脆,这倒出乎宁夫人的意料。
施知鸢拄脸,笑道,“事情都过去了,知道那么多干嘛。”
“也是。”宁夫人失笑,摇了摇头,都过去了。
“我只在意“现在”。”施知鸢略期待道,“我让杜褚和陆陆、李柠都留意下最近进出府的家仆,不出意外的话,幕后人应该急于确定现在各家的心态。”
“顺藤摸瓜。”施知鸢笑,手指散开再握成拳,“手到擒来。”
曲明澄收到各细作呈上来的消息,非常满意。果真,李默受伤后大发雷霆,上书请官家严查。自己那帮手底下的死士也都被抓,暗纹的铁证已经随时可揭发。杜褚也开始审那杀手,查当年当今皇上三顾茅庐,而换施沛偌携家相走,不肯归朝,最后险些被杀手杀死,得当今相救,才留命入朝为官的始末。
三请不肯,一直在当今心中如鲠在喉。
旧事重提,再加上这番行刺,官家不会再像以前似的宽纵施家的。
“给死士的报酬已经领信去取银了。”手下向曲明澄汇报。
“嗯。”这倒是没什么重要的,曲明澄不在意这个。左右大理寺那边审完,就全押到自己这刑部大牢里了,也不怕他们瞎说话。
曲明澄用左手写下一封信,“给施知鸢。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她桌子上。”
“是。”手下接住。
是时候聊一聊,曲明澄舒心地伸个懒腰,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意外了,也没人再影响自己口碑,耽误自己赚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