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少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交换人质,是用你的心头血交换她。”
燕无咎说:“好。”
少年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扔给燕无咎,抬起下巴:“放吧。”
乌恪倏然笑了:“当我不存在?”
少年蔑视他:“你算什么东西?”
说话间,陈此夜冲了进来,似乎从地上随手捡了根树枝,直直地指着少年,激动地说:“就是他!!!”
燕无咎愣了一瞬间,想到那天和唐樱在游苑外见到陈此夜,说他遇到了天魔。
陈此夜表情悲愤。
燕无咎:“……抢你烤鸡的那个?”
陈此夜说:“没错!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
少年嘻嘻笑道:“谢谢啊,烤鸡味道不错。就是太老了,不够嫩,若是能带点儿血就更好了。”
陈此夜骂了句脏话,树枝朝前刺去,一直抵到少年喉间,但少年面不改色,只对燕无咎说:“快快取血。”
燕无咎握紧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
乌恪的剑出鞘一寸,用剑柄打掉燕无咎手中的匕首,寒声道:“我们在此还能让你取心头血?”
“啧啧,”少年说,“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他手用力,一道鲜红血线就从唐樱白皙脖颈上显现。
梦境中,唐樱脖颈剧痛,她伸手摸去,发现全是血,无穷无尽般流淌。
梦魔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完了,你要死了,你完了,你要死了,没事,会给你个痛快的,大家不在乎那几个的死,还得谢谢你除掉了我们天魔中的废物,让天魔这个名号更名副其实、更凶残、更令人闻风丧胆,谢谢谢谢……”
唐樱抓起一块石头,往梦魔脸上砸去,她一连砸了许多下,砸得梦魔脸上也都是血,口腔里血水混着口水和牙齿流出来。
唐樱没停,还在继续砸。
直到梦魔的脸看不出人形。
“呸!”她最后朝他吐了口唾沫,扔掉手中的石头,坐在草地上喘气。
喘着喘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妈的,嗝,”她边哭到打嗝边说,“我真的不想再死了。”
惠虚:……?
唐樱抹了把眼泪:“我风华正茂这么好的年纪,嗝,我还没正正经经谈过恋爱呢,嗝,我死了我爸妈得多伤心哪……”
……
唐樱睁眼时,眼前的场面一度很混乱。
一个少年身上插着乌恪的剑,眼珠子被一根树枝穿过,嘴里叼着燕无咎的手在咬。
唐樱觉得喉咙很痒,咳嗽了两声,伴随而来的是疼,她伸手摸了一把脖子,有血。
但不多。
总之不像梦里那样吓人,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
唐樱安慰自己,也是,人现实里憋尿还能梦见洪水滔天呢,她虽然只受了一点伤在梦里就显得自己快死似的嚎啕大哭不丢人。不丢人。祈祷惠虚在她面前别提她哭到打嗝、说了很多胡话的那一幕,球球了。
正痛苦地想着,惠虚也进来了。
唐樱尴尬地没办法直视他,只能虚弱地蹲在橱柜里,看他们怎么处理这只天魔。
惠虚拿出琉璃瓶。
少年嗤笑:“这玩意儿我三百年前就见过,你以为它能关住——”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惠虚淡然地对瓶子里的少年说:“能。”
蛮霓拎着妄魔进来,说:“收。”
惠虚收完妄魔,将琉璃瓶全都拿了出来,梦、妄,还有不知名的这位。
燕无咎忍疼从乾坤袋中撕了块布包扎伤口,低声说:“他应该是‘贪食’。”
唐樱愣了一下:“……贪食?那还有傲慢懒惰嫉妒贪婪yIn.欲什么的吗?”
难道天魔里还能凑个七宗罪?
燕无咎看了她一眼:“有yIn.欲……叫‘媚’,别的没有。”
“啊……这样。”气氛寂静得唐樱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还是惠虚救场,掏出三只琉璃瓶,摆在唐樱面前,说:“分配一下,我们三个分头走。”
外面的人陆续醒了。
发现闻名遐迩的上君们在房里,都挤过来,想道谢,更是想“追星”,亲眼看看传说中的人物。
然而他们最先见到的传说却是近日在论坛和微言火得一塌糊涂的唐樱。
唐樱手中拿着三只装天魔的瓶子。
她脖子有伤,又在这样别人光见到就要腿软尖叫的上君们面前,却面无表情,嗓音低哑,冷酷地一个个交代过去。
“蛮霓姐,之前答应你的,朔州。”她把琉璃瓶放在蛮霓手中,蛮霓一副高兴的样子,唐樱说,“镇魔地点,朔州无两山。”
蛮霓笑眯眯道:“好,我记住了。”
“乌恪上君,”唐樱把梦魔给他,“拓州,辽里沙漠。”
乌恪一点头,没说话。
“惠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