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祯用手肘压了压杨航的肩,“还是我航哥行。”
杨航简直是奇迹小人,他一来什么事就敞亮了,如果不是怕吓着小直男,他都想把杨航扔上天再用手一把接着,就像抛小孩那样。
“你跟你爸现在怎么样?他后面还来过吗?”杨航想到就问了,王祯前天把王修明来学校找人的事跟他说了,王修明这两天通过微信不断问他王祯的事,感觉事挺严重了。
“还没,可应该快了,”王祯想到争执前后的事,有点想笑,“你知道吗,他说要带我去看病。”
“正常,老一辈都这样,”杨航苦笑了一下,“我跟薛心怡都还被家里骂呢,说不准早恋。”
“那你怎么说?”王祯问。
杨航想了想,说:“当没听见,我过我的,他们说他们的。”
王祯没说话,慢慢叹了口气。
“别想这个了,”杨航拍拍他的背,“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把现在过好最重要,你不是还要月考?”
王祯书看到一半,和杨航边聊边看的。杨航说的不是没道理,纠结过去不如过好现在,老想过去对解决问题毫无帮助。
王祯怕涂卡笔再没芯,买了一盒备在笔袋里。上次摸底考不正式,没按排名分座位,这次月考不一样,王祯不能留在文实考试,得去楼下的十班。
十班基本是学渣了,一中文科的重本率虽然高,但总有几十个在三本线上下飘浮的学生,聚到一堆也没什么考试的心思,把空填满基本就埋头睡觉,聚Jing会神答题的王祯反而显得古怪。
第一门是语文,题目比上次容易,开头答的还算轻松,但写到后面的大题,王祯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绞痛,估计是这两天没好好吃饭,肠胃要开始闹腾了。
他忍了五分钟,起初疼的是一小块,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还能写几行,毕竟从前也这么疼过,现在算不上很难捱。可十分钟过去,绞痛的地方不断扩大,像有人钻进胃里狠狠拧了一把,王祯很快就握不住笔了,冷汗沿着鼻根不断滑进眼睛。没过一会儿,满背的虚汗打shi了校服,他趴在桌上,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用去了抵御疼痛。
王祯的目光逐渐失去聚焦,听到急促的呼吸像碾过街道的汽车,可怕的喘息切断了外界的一切声响,除了下意识地缩起身体,他再没有力气做些别的什么。
裴轶微刚把语文答题卡放在马志楠桌上,一个学生就推开办公室的门小跑了进来。
“马老师,你们班有学生倒在考场了!”学生喊道,“您快来一下!”
马志楠刚监考完文实的语文,还没坐上椅子又站了起来,抓起外套就跟着学生往外走。
“学生名字叫什么?”马志楠边走边问,“哪个班考试?”
“在十班,姓王,叫什么我忘了。”学生说。
裴轶微愣了下,转身飞快地跟了上去。
“什么情况现在清楚吗?”马志楠急切地问。
“好像像胃病,监考老师开车把他往附近医院送了。”学生说。
马志楠要了医院地址,让学生自己先回去,转身下楼的时候看向裴轶微:“你先回去,别耽误下午考试了。”
裴轶微摇头:“不耽误,我怎么样都能考。”
马志楠看了他几秒,没再犹豫:“那你来吧。”
马志楠把车开出来,点火发动,裴轶微上了副驾,两个人径直往医院去。
遇到事马志楠不着急,不是第一次有学生倒在考场上,只是担心事情的后续发展——王祯不是通过正规渠道进的文实,他倒在十班的事要是闹大,领导层会过问,到时要面对的事才麻烦。
到了医院,马志楠停好车,问清病房就带着裴轶微上了电梯。
王祯没晕,只是疼得眼前发黑。
监考老师在帮他挂号,急诊科人太多了,和那些头破血流的病人比起来,急性胃炎只能算小事。他们排在队伍末尾,前面还有九个人。
王祯满背的虚汗,现在天冷,医院没开热空调,出完热汗身体就开始发冷,层层叠叠的寒意沿着脚尖爬向脖子,他缩在靠墙的座椅上,疲惫地闭着眼睛。
听到马志楠的声音时他已经疼得不怎么清醒,马志楠在跟监考老师说话,他的两肩被人轻轻压了一下,一件外套落在背上,带着点体温。
“我来挂号,”他听到裴轶微的声音,“马老师你们先找张空的床把他带过去。”
马志楠说:“这样吧,陈老师您先回去,我跟我学生留在这儿。”
姓陈的监考老师的确有事,中午得接读小学的孩子回家,点点头把王祯的书包递给裴轶微,也不多留。
裴轶微顶上陈老师的位子挂号,马志楠借了个轮椅把王祯抬上去,等躺上病床,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不剩,听到裴轶微带着护士过来时,王祯只能轻轻掀开眼皮,吃力地朝裴轶微看了一眼。
急性胃炎其实没有什么好办法,护士先给王祯吃了点抑制胃酸的药,挂上葡萄糖,剩下就等王祯自己慢慢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