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他是在战场上被捡回去的。回到所谓的人类首都,作为一个普通的士兵。然后上战场变成他最感兴趣的事。生活太无聊了,总要找一点刺激。
就这样,他成了人们口中的上将。这些称呼都无所谓,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他有时也会想,留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思,他不会老去,当然也不会自然死亡,所以每次有危险都冲在最前面。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他再次拒绝首长的赠礼,财富,权力,婚姻家庭,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哦,他摇头,告诉首长放心,自己绝对不会背叛。他不知道因为自己这句话,下一任的首长,老首长的儿子,已经把他当作家族私有财产,一件武器。
武器是不能有自己的想法的,所以在他不止一次违背上方命令时,有人看不惯他,要下手了。
他本来想,就这样死去也是一种解脱,可临到头,又很不甘心。
在濒临死亡的时刻,他看见了一双湛蓝色的,比天空还要澄澈的眼睛。
就和,就和自己面前的这双眼睛一样。
“陆,泽。”
熟悉的声音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把他拉回现实。
他发现自己正掐着时予的脖颈,下一刻他就松手了。
“咳咳咳,”时予不知道陆泽力气这么大,能直接掐着脖子把自己整个拎起来,“你刚才好像都不认识我。”时予靠在墙壁上深呼吸,他好不容易在会议室找到了人,结果一句话没说就被陆泽带走,半路上他还突然发疯不认识自己。
陆泽看着被自己掐出的青色淤痕,内疚又心疼:“抱歉,刚才不知道是怎么了,伤了你。”以后不会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
“还不是为了来找你,”时予没好气地推了他的肩膀。
“算了,我在林默家里找到了林教授的手稿和日记,他研制出了一种病毒,大概明天早上就要投放,大部分居民已经开始转移了,”时予把自己所有的推测告诉他,“我过来是想确认你的安全,我怀疑首长,”
“你说谁?”
“首长?”
“不是,上一个。”
“林教授,林默?”
“刚才冰棺里躺着的孩子,就叫林默。”
“他怎么样了?还活着吗?”时予又被拉着跑了起来,“怎么回事,他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他自己找过来,本来我今晚应该回去,但是一个人在家里没意思,我想起他是你的学生,就跟上去,结果被发现了。”
“我只听到他们要□□动力系体控制室。”
首都所有机械的运转都依靠动力系统,“他们是想直接切断能源供给,让整个岛上的人同归于尽吗?”时予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首长是想毁掉这里。”
时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确定,到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一切都只是推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现在只能告诉你这是我的直觉。”
诡异的入会仪式,夫人的死亡,还有长达数十年的违背人lun道德的实验。
他以为陆泽会停下,甚至责怪他,因为一个毫无根据的推论就如此果断。他选择了相信他。
两个人在长廊里快速奔跑,仿佛在追赶什么,又仿佛是在逃离什么。
过去发生的事情被时间掩盖,但却没有消失,它以另外一种形式回到身边。建筑是静默的,百年都伫立在这里,它静默地注视着人类,见证一个又一个王朝的更迭,见证不堪一击的新的文明取代腐朽的旧的文明,见证着人类对权力的执着。
华丽繁复的浮雕上浮着血与灰尘的污垢,贤者的画像包围在不知所谓的赞誉中,金碧辉煌的大厅不见舞者,明暗交替,欢声笑语瞬间血流成河。
往昔的辉煌与衰败都化作烟云散去,变成历史上朴实的文字,后人再难窥视。
耳边的风声都化作不同人的声音。
是第一个皇子出生时,国王与王后欣慰的感叹,下人们的祝福。
是大祭祀进行祈祷时,人们或微弱或强烈的愿望,谦卑虔诚。
是国家衰弱时人民聚集的骂声,是断头台上的欢呼,是疫情席卷而来,无力的悲鸣。
他们穿过破碎的过往,时予终于对人的痛苦感同身受,理解了那些曾经自己以为的无谓的挣扎,在责任与诱惑,大义与情爱之间的挣扎。那时,对于一个失败的国王而言,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当他自己也融入了人类的生活中,才发现,原来他也逃不过,被人所吸引。当大祭祀的那些年,他站在高处,看不到众生百态,所有的观察与记录只是浮于表面。因此所有的事物对于他来说都没有意义,人类的生存与毁灭,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可是他现在清楚地看见了人的Yin暗,自私是所有生物的共性,人类却能做出更没有底线,罔顾他们自己设下的法律道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