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调似调侃,似戏谑,闻肆不禁躲闪着视线,满屋子打量,就是不再看祁笙一眼。
这次改为祁笙捧着他脸,面向自己,神情严肃,闻肆以为他又要说什么认真的话,不由得捏紧拳头,严阵以待。祁笙却抓着他手摸向自己肚子,“我饿了。”
闻肆,“……”
他不知该哭笑不得,还是该配合地说他也饿了。
但对方没有给他发挥的机会,直接命令道,“我点些吃的,你出去买点水果吧,顺便去楼下续交押金。对了,我还想吃甑糕,枣泥的。上次我们去过的那家。”
闻肆将人拉起来坐到床上,一言不发地去拿了钱包和房卡,深深地望了一眼笑意yinyin的祁笙,带上门离开。
“呼!”祁笙闭着眼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呼出了胸腔内的一口浊气,手指无意间触到了闻肆的手机,他若有所思地睁开眼,望向那个手机,用指纹解了锁,调出闻放的号码。
凝白的指尖犹豫再三,最终播出了这个号码。
随即起身去了浴室,锁上门。背靠着冰凉的瓷砖,失焦的眼珠盯着某一处发怔。
“又有什么事要请我帮忙?还是你不想干片警的工作了。”闻放看起来很忙,文件翻页声不断。
“是我,祁笙。”
闻肆收起了对待弟弟时的那份漫不经心,正经了几分,“嗯?是有什么事吗?”
组织成的话临出口,有太多要问,祁笙挑了最关键的问出口,“闻肆他,为什么会很排斥出国之类的话题?”
若是不排斥,闻肆也不会同他争吵几次越发抗拒,从来先妥协先低头的那个人,就是闻肆。一向都是他在哪,闻肆就跟到哪,唯有这件事,他一反常态。
“你们吵架了吗?”
“对,吵了两次。一次比一次严重。”
得到答案的闻放蹙了蹙眉心,放下手头文件,站起来走向了落地窗,望着脚下如蝼蚁般来来往往的人与车,心绪繁乱,像是一团凌乱的毛线不知哪才是头的方向,他叹了口气,“祁笙,你应该知道,像我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孩,从小就会被送出国进行Jing英贵族式教育。从我爸我妈那一代开始,就做了这样的安排,我爸妈自然也希望我和小肆也不例外,在我五岁的时候,我爸妈买了房子,专门选了Jing通语言的司机和保姆陪我去了英国,后来我上了初中,我爸妈又把刚满五周岁的小肆送过来,我那时候正面临初三毕业,各种课程考核必须拿满分,早出晚归的,能和小肆见面的机会不多。”
所以,他连自己弟弟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闻肆又是个性格倔强的孩子,受欺负了就与对方打架,闻肆虽然年纪小,但打起架可不含糊,对方怕他,不敢正面来。
有一次放学,那群外国小孩子使坏,扒光了闻肆,将他锁在了学校的雕塑室里,保姆眼见天黑了,都不见人,司机也在学校门口接不到人,情急之下联系了闻放,闻放找了学校负责人,一起在偌大空荡的校区找了大半夜,闻放现在回忆起来,还心有余悸,漆黑夜幕下的校园,处处死寂,树影婆娑风一吹便沙沙作响,犹如Yin魂掠过般,诡魅不可言。
他很难想象,这么晚,独身一人的小肆该有多害怕。他的小肆一定无助地蜷缩在某个角落,期盼哥哥找到他。想到这,闻放像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他心急如焚,揪着负责人的衣领让他报警。
负责人不敢怠慢,立刻报了警,辖区警方全部出动,翻遍了校区,闻放才在偏僻安静的满是惨白惟妙惟肖的人像的雕塑室,找到了瑟瑟发抖,躲在黑暗处的闻肆,灵动璀璨的星眸已经黯淡无光,满是泪。
闻放心疼地用毛毯裹住他,稍一触碰,对方就如同落入陷进濒临崩溃的小动物,发狂地踢打闻放,小小的拳头好几次砸到了闻放的脸颊,但他依旧耐心的抱着闻肆低声哄,等他彻底疲惫不堪的沉沉睡去。
尽管学校惩罚了几个捉弄闻肆的学生,但对闻肆的伤害已经造成,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Yin影,一回学校便又哭又闹的情绪极不稳定,喊着要回家,闻复文夫妻连忙赶到国外,把人接回家,还安排了心理医生辅导,刻意抹去他那段记忆,等他彻底与平时无异,闻肆才被重新安排上学。
闻复文不敢再把人送入所谓的贵族学校,而是选择了管理严格的重点学校,再打好招呼,送入重点学校的重点班。
闻肆懒得交朋友,也没有要好的同学。偶尔有同学示好,他也仅做到点头之交。
“即使抹去了那段记忆,但他还是很怕黑,怕过于安静的环境,更怕人像雕塑。他不喜欢交朋友,乖巧听话,暑假寒假都乖乖在家里待着,几个亲戚家的孩子找他玩,他宁愿把玩具让给他们,也不愿意和人家一起玩耍。心理医生说,人的记忆可以抹去,但潜意识里排斥是身体做出的自我保护,小肆可能会一直这样。我妈那时候,天天哭,后悔把他送出国。”
“我送了他一只宠物,他天天抱着,连吃饭睡觉也要一起,我妈觉得不卫生,就规定他吃饭睡觉的时候,必须分开。他连挣扎反抗都没有,吃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