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国科处的职位居然被意外的保留了下来,即便是惹了某个医院院长的亲戚,他的职位居然还在。
迟醉将他安排在了最好的医疗中心里,当时是这么说的。
“如果让我看着所爱死在眼前,那我会和他一起死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已经放下了某种约束自己的东西,浓厚到窒息的感情汹涌地扑向燕回秋,将人牢牢包裹起来。
“可十九并没有生命危险。”
“燕回秋,”迟醉像是有些难过,“你真的不懂。”
“他喜欢的可能不是陆十九啊。”
燕回秋眨眨眼。
有些东西,如果一个人不说,旁人也不要过多打听。
直到两年后,燕回秋回国参加学术会议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同样在研究溶胶纳米肽的呼吸内科医生,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那人身上穿的,是一件熟悉的浅蓝色西装,菱形领针Jing致小巧。
那身衣服,他曾经从顾长泽家里借来穿过,当时以为是顾长泽送给陆十九的。
那个医生叫江玉初,对溶胶纳米肽很感兴趣,燕回秋一方面出于好奇,一方面也是合作。后来又过了没多久,那个医生出事了,被一枪打中左肺大血管,人差点没了,险险救回来以后,却成了植物人。
这时候,陆十九和顾长泽都来求他。
燕回秋这才从两人口中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答应了那两人,也告知了可能的风险。
好在最后人醒过来了。
他当时靠在栏杆上,想了很多。
轮椅里的人十足慵懒,指间的烟都快掉了。
“燕医生,”江玉初笑了一下,“我好像又活了一遍,在那个世界里,一个完完全全不同的世界,虚假至极的世界。”
燕回秋白大褂的扣子又没系,他点点头。
“那你怎么保证现在这个世界不是假的呢?”
起风了,江玉初往轮椅里缩了缩,毛毯遮住了小半张脸。
“不知道。”
江玉初透过缭绕的烟雾望了过来,轻声道:“你看起来经历了很多。”
燕回秋回望过去,“没你多。”
两人无声地笑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总之现在,燕回秋待在法国安心养老,国科处的邮件他看了,没回复。
神经生物中心的负责人被某处势力盯上,挖出了很多爆炸性新闻,偷税漏税、私生活不检点、学术造假等等,还牵涉到了某个医院的院长。
院长平时低调的很,可惜有一对不争气的儿女,据说一个在临床上犯了大错被人爆了料,另一个在科研上被人揪出了一图多用,一稿多投,事情闹得很大,也很难看。
燕回秋知道,这些都和封云鹤有关。
因为对方的那几封邮件他也都看了。
哥哥和印晓星很快结婚了,嫂嫂开始很疑惑,她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会那么疯狂地喜欢她,我看她有点害怕,但是也很开心。
如你所愿,哥哥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但是哥哥很痛苦,我知道。你连他喜欢谁的权力都给剥夺了。
可你那时候是不是也一样,失去了爱人的自由,被迫喜欢一个你讨厌的人,一定很痛苦。
我说服自己,你有一天还是会回来。
你也可以对我做想做的,比如实验,让我去喜欢另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以免总是打扰你,对不对?
你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治好了病回来?
三个月了。
那个姓段的人,和他的妹妹,以及有问题的院长,还有国科处的清扫,花费了我一些时间,我没想到里面的弯弯绕绕这么多。
新闻你应该看见了吧,是我做的。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赶尽杀绝?我似乎动了不该动的人,封氏最近遭受的打压很严重,哥哥已经焦头烂额了。
他还是很爱印晓星,你可以放心。
嫂嫂很幸福。
你什么时候回来?
愿安好。
这边下雪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曾等过十一年,再等一个十一年,也可以。
小秋,我今天被采访了,记者问我觉得什么是爱,你知道我怎么回答的吗?
我以前觉得,爱是霸占,摧毁还有破坏,为了要得到对方不择手段,不惜让对方伤心,必要的时候一拍两散,玉石俱焚。
可我今天告诉记者:爱是尊重,是相互理解,是互相扶持。
就像手中沙,越攥得紧,流失得越快。
有时候我想,当初是不是把你逼得太紧了,如果我成熟一些,或者在能力足够的时候再去讨论感情,更理智、沉稳一些,会不会给你留下好的印象?
一年了,哥哥似乎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他有时候会问我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他说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