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叫板:“你上来呀老苏!”
苏掌柜摸摸自己rou乎乎,一拍还晃荡的小肚子,垮起个弥勒佛脸。
阮清觉得这小子真是十分欠揍,没忍住伸手戳了戳。
令她意外的是,这小孩似乎有些先天的灵窍,脊背顿时一僵,向她这个方向看过来。
阮清来了兴致,拿出招猫逗狗那一套,吹气捏耳朵拔头发掐屁股,这几招逗弄下来,小孩抱着桅杆吱哩哇啦哭爹喊娘起来。
他爹站在杆儿底下Yin沉沉道:“你爹我还没死呢,哭什么丧!”
苏家少年慌出了小颤音:“不是啊……爹……我边上……有东西。”
船上还是很忌讳水鬼这一类的。
几乎是苏家小子话音一落地,立马就有机灵的船员请了一尊神龛过来,端正摆放好面向西方;也有人张罗着去取什么黄纸、三牲血、炭盆。
一股子迷信做派。
阮清在众人忙张的当口,注意到那神龛里供着的竟然不是什么水神,反而是个人形鱼身的鲛人。
因为逆光的缘故,她依稀只能辨出那鲛人双手托起一只蚌,似乎在yin唱什么。
鲛人的五官隐在了神龛暗处,有些看不真切,却让她生出异样的熟悉感。
没等阮清凑近去看,苏家小子已经顺着桅杆一溜烟滑下去。
他跪在神龛前半生不熟地三叩九拜。随后,恭恭敬敬燃了三柱纸包好的香,敬在神龛前的香炉里以后,抽了张黄纸开始叠纸船。
阮清:“???”
我以为是恐怖片,您给我看手工课?
她白眼还没翻完,那苏家小子的船已经叠好了,他取了三牲血滴在纸船上,扔进了炭盆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带血的小船在炭盆中燃烧时,阮清感到船底有一丝轻微的晃动,很快又没了波澜。
就好像,只是在海上被浪调戏了一下。
这些程序搞完,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静静盯着这小孩,只等他发话。
小孩也上道,摇摇头:“没人掐我了,好像走了。”
苏掌柜的肩膀这才塌下来,上下打量一眼宝贝儿子,嫌弃道:“一边去,别让我看到你。”
这是答应让他留下了。
然而,小破孩脑回路清奇,觉得他爹的话这会儿变成了圣旨,一琢磨,又爬到了桅杆上。脸上还带了几分沾沾自喜:这样我爹应该很难看见我。
苏掌柜:“……兔崽子。”
瞧得更他娘清楚了。
阮清嫌弃小破孩太蠢,懒得再搭理,借着咸润的海风开始打盹,阳光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投射在这支船队上,经过刚才那一拜,似乎给他们带来无穷的好运。
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船员们时不时爆发出惊呼和喜悦的呐喊。
“这么大个的鱼王,好些年没见到了!”
“莫不是神女显灵,给了这些恩赐!”
“这回回去赚大发了!”
“咦,怎么还有个奇怪的蚌……”
几乎是在这个蚌字落音的一瞬间,阮静便睁开了眼。
然而还是晚了,有人凑上去翻看那蚌的时候,它突然张开贝壳,将那人吸了进去。
阮清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这场面。
那只蚌分明只有那人掌心大小,却在张开的一瞬间让这一方天地灵气倒转枯竭,仿佛偷偷练过了什么吸星大法,又或者是壳子里安了类似芥子囊的异空间。
总而言之,人在转眼之间就没了。
在那一瞬,阮清甚至看到蚌rou伸出血红的舌头舔了一圈。
如果能说话,恐怕丫就三个字:没吃饱。
于是,它也确实这么做了。
离得最近的船员还没反应过来,那蚌又是张口,直接吸过来俩,其中一个慌忙之中拽向另一个同伴的衣袖,俩人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没了。
苏掌柜终于缓过神来,大吼一声:“退开!”拽着桅杆上滑下来的儿子便缩到了船尾。
然而似乎为时已晚。
这诡怪的东西开了杀戒,生出灵性,已经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来移动。
它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打开壳,从里面扭来扭去长出个脸来,那分明是第一个被吞下去的船员的脸。
这脸似乎还不满意,又凭空从蚌rou里生出无数根头发,那发丝疯了一般长长,随风探向四面八方。
于是,离得近一些的便被扯着脚脖子扽了过去。
变化发生的太过突然,有胆子大的反应极快,抄起鱼叉便要将那蚌rou碎尸万段,人还没靠近,几缕发丝便硬若钢筋铁骨,将那人贯穿之后,劈成了四五瓣。
一颗头连着小半个胳膊便滚到了苏家父子脚边。
那些头发似乎对这种切开以后再享用的行径非常满意,人脸上顿时晕出一抹奇异的chao红。
阮清早已落地,灵力和诛邪枪都对这东西起不到半点作用,直到掏出左.轮时,那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