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让她自己再抗下这份黑暗。
第27章 起死人,rou白骨。
这无边黑暗不是普通夜晚的样子。
就像浓重的墨汁打翻在白纸上,几经肆意流动,便无法再映出别的色彩。阮清站了片刻,只感觉四周雾气里满溢着暴躁、哀怨、愤恨与扭曲的苦痛。
那些感情搅在一起太过庞大,又冗杂,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小小一具身板好似要被吞噬掉一般。
她想出手挥散这些怨气,心底却有另一个声音提醒:别。
为什么不?
她也说不上来。就好像这些东西曾与她朝夕与共,伤一毫一厘都非她所愿。
于是,那雾气拖拽着她前往更深的黑暗中。
黑雾越来越浓,睁着眼睛不多时便想要流泪,阮清索性闭目跟随那拉扯着她的气息向前。
不知绕了多久,就在她疑惑殉葬坑竟有这么大的时候,那些拉扯消失了。
她睁开眼,没有什么黑雾,也没有什么经纬哀鸣。
蓝天碧海,礁石黄沙,连沙子里半裸漏出来的贝壳都透着童话里的色彩。
阮清静静站在原地,看向那块巨大的礁石上盘着鱼尾,面向大海的身影。
她心中一动,觉得这人有点说不出的熟悉。
那身影似乎等了挺久,察觉到人到了,转过身来,面上带着一抹略含悲伤的微笑道:“%¥@#……”
阮清:“???”
虽然我很想感同身受,但……论学好一门外语的重要性。
那鲛人似乎也发觉了阮清的懵逼,诧异地挠了挠头,换了个沟通方式:“你终于来了。”
阮清觉得这话说的,也没好到哪去。
但她更好奇的是这位的性别问题。
刚才在上面听着歌声,她以为是个温柔的‘海的女儿’,可现在看着这人坦胸露ru的上半身,她觉得应该不太可能是个姑娘。
就是妖怪也没这么开放吧。
她这么想了,果然就开口问了:“怎么称呼,弟弟还是妹妹?”
还挺狂。
鲛人也对她这个发问觉得新鲜,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表情逐渐兴奋起来。
阮清觉得这展开不太妙,又补充道:“或者是大哥大姐?大爷大妈?叫什么名字总可以知道吧?”
鲛人被最后这一问喊回神,开口道:“余泪。”
阮清:“......”
确实是个鱼类,没毛病。
她一脸一言难尽,余泪来了兴致:“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阮清摇头:“我该记得?”
余泪张了张口,又挂上了标志性悲伤的微笑。
阮清心道:您是蒙娜丽莎啊,有话不能说吗?
余泪不知道她这些腹诽,只是招手唤阮清过去:“算了,那些不重要。我有东西要还给你。”
阮清犹豫片刻,上了那方礁石顶上。
海水很蓝,和天连成一线的地方,竟然有些辨不清那是天还是海。
shi润的风拂过阮清面庞,于是她又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高海拔的千年雪松林,混着麝香,朱砂的感觉冲撞着大脑。这是近日来,最能让她敏锐地分辨出的气味。
余泪拉起她的手,带着她伸入冰凉的海水中。
“怎么样,是不是很熟悉?”
阮清皱眉,不是很喜欢这种触碰。
但就在她想要炸毛的时候,水中的冰凉刺骨便一路从指尖传输到了神经末梢。她感受到脑海中突然亢奋异动,炸裂叫嚷着“是它,是它,夺回来”。
于是,在余泪伸手推她的一瞬间,她竟然顺着这股力沉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困意袭来的时候,她还在下沉。
岸上的少年红了眼,却还是收整好心情,唱起了一支轮回的人鱼之歌。
那是一段,谁也不愿再掀开的过往。
*
婴婴落地的时候,一脚便踩在断成截的白骨上。
坑底就像另一个复刻版的万人冢,尸山尸海已是昨日,却还残留着冲天的气味和累成山的‘战利品’。
除此之外,竟是一片宁静,静得除了她的呼吸,在没有任何人迹可寻。
婴婴顿时懵在原地傻了。
关键是她现在基本就是小废物一个,也不知道那短暂的强大之后出了什么岔子,剩下几位都好像陷入沉睡期一般,也没人能出来给她出个主意。
焦躁了没多久,就看见那位吓人的符师也落了下来。
张口第一句就是:“阿阮呢?”
婴婴:“......不见了。”
裴逸觉得有点头疼,他没想到本身就在幻境里了,下了坑底还能再度着相走散,堪称是心魔缭乱。
这垂着眸的功夫,他连嘴角也崩成了平直的状态。
婴婴眼看这人不高兴了,一时连个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