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道的老巫婆口吻,安徒生童话直呼内行。
阮清心里清楚得很,这姐妹俩把自己骗过去,怕不是这壁画里藏着什么古怪。她既然不能从壁画里出来,拿脚丫子想都知道,这是想骗她过去把她拉进去。
饶是如此,阮清依然带着笑容,似乎没发觉一般上前一步道:“这里呢?”
“再近一点。”
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焦急和贪婪。
阮清依言又往前挪了一步。
直到整个人贴在了供案上,一旁呆立着的小别致突然出手推了阮清一把。
与此同时,阮清从腰间已经掏出了左.轮,对着那壁画上的人就是一枪。
而壁画里那位也是眼疾手快,似乎动用了什么大力气,冲破了墙壁的限制,伸出一双手想要将人拉进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若要论起危险程度,对阮清来说无异于玩命。
然而,下一秒。
尘埃落定。
阮清撞在了墙上,发出好大一声响动。
子弹穿透墙壁射中那画中人,却并没有变为转魂钉。
别说岌岌可危了,根本就是无事发生啊喂!
气氛诡异地停滞了几秒钟。
三人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一番,还是阮清趁着小别致没回过神来,又举起枪.口对着她也来了一枪。
小别致:“......”
你不是什么正道人士吗?如此行径跟魔鬼有什么区别?
阮清才不管她眼神上的控诉,皱眉看着小别致半晌,怀疑她师父给的神器是不是太久不用放坏了?要不就是个一次性小玩具?
倒是壁画里的人终于回了神,却好像更魔怔了。
“你怎么会进不来,这诅咒,越是长的像她,越容易成为替代画像才对啊!怎么可能!”
阮清抓住关键字眼,挑眉:“如果就是本尊呢?活得好好的还得被弄成自己的画像?”
她其实是有意诈这姐妹俩,想套取更多信息。
但话音一落,三人都是一愣。
是啊,这样一来所有事情都有了完美的解释。
比如说,为什么阮清无法被拉进壁画?因为本尊来了,诅咒反弹呗。
为什么子弹没变成转魂钉?因为本来就是主仆,没必要二次叠加呗。
为什么阮清会莫名对小别致放下戒备?因为她是九婴之心,与她还有一丝链接吧。
快速地分析了一番之前的疑惑,阮清已经被自己这惊天发言说服了。
壁画里的二姐似乎也想到了这些,墙白的脸色似乎更白了。
然后颤抖着,跪趴在地上,行了一个标准的叩拜礼。
很奇怪,阮清从来没有过接受别人叩拜的记忆,但她却能凭着惯性一挥袖子,示意这人起来。
这种怪异感让她十分不舒服,就好像身体不是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一般。
壁画里的人起身,垂着头立在那里,让人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倒是小别致围观了这一出,十分不满地骂道:“你疯了,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壁画中的人没有回应她,似乎在忌惮这位刚上位的“主子”。
阮清转头看小别致,顿时生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歪”的感触,这心思来得快去得快,她还没仔细琢磨,便被小别致怒气满满的质问拉回现实。
“妖女,你用这铁匣子做了什么?”
阮清笑:“你自己也看到了,没什么作用。”
“那为何我二姐会如此性情大变?”
阮清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枪,忆起师父和裴逸言谈间透露出来的话意——这名为雾生苍的神器,似乎只有自己可以使用。
于是她冲小别致道:“你认识这玩意吗?”
小别致是分裂出来的九婴之心没错,但她没有云梦之战那段日子的任何记忆。
现在看这铁匣子虽然透露出绝非凡品的灵气,她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对劲。
是以,迷茫摇头之后,她又凶巴巴道:“少耍花招!”
阮清眨眼:“我耍什么花招?你二姐变得奇怪,恐怕就是因为她认识我手里的东西,与其说她怕我,不如说她怕的是我能催动这玩意。我说的没错吧?”
阮清给画中人递了个眼神。
那人分明一直低着头,却在感受到目光凝视的时候,将脑袋垂得更低。
“是。”
“妹妹似乎与你们的记忆不太对等?不如与我仔细说说,你们都是怎么残害主子的?”
阮清笑得不慎走心,那笑容落到壁中人眼里,顿觉触目惊心。
这一刻,二姐想起了曾经被某人支配的恐惧。
整个大殿似乎都在阮清的怒气中抖动,那墙壁叫嚣着,扭动着,下一秒便能够将这些壁中的人兽撕裂成两半,或是割破成无数碎片。
这不是常识上的威压,倒更像是一种血ye上的链接和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