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左语录
他行走在一条漫长的路上,路途中没有旅人也没有草木。只有他一个人狼狈奔忙。
从不知名的村镇到物欲横流的城市,他已习惯了孑然一身,也就没有想过他笔直向上的枝干需要抽出一截向旁延伸,让另一段枝丫共同分享天光。
可是当他开始注意到她时,天地间仿佛盈满了蒲公英的细绒,给万物镀上柔光。
或许是排练室里惊鸿一瞥,她笔下的他跃然如生。或许是长椅边的叮嘱,真诚恳切。或许是她把自己的食物都递给了他,却冷着脸的伪装姿态。或许是众人独独旁观,她拉住他,阻止他赴那既定的结局。也或许是她带了两箱一样的行李,泡同样的枸杞水,只是为了让他心安理得接受……
情深如春起之苗,不见其增,日有所长。再要回头,无有退路。
一梦黑沉,睡醒时,另一道呼吸就在耳畔,如他梦里那般。
他便碰了碰她的脸颊,真实的,温热的。
真好,真好。
左左醒来时,室内一片黑寂,柔软的棉被将她包裹,浑身暖洋洋的。
她记得她打算在床边眯一会儿就走,结果一眯就从晚上八点眯到了现在?
她摸索着到窗帘边,刚一打开,晨光就顺着缝隙泼她一脸。
左左:……
这窗帘遮光效果够好的。
她从搭在椅上的外套取出手机,一看,已经上午八点半了,他不会走了吧。
她想也不想,推开卧室的门冲出去,两人齐齐看她。
青年一身淡粉衬衫,少有的色彩却衬得他脸色愈显苍白,远远看去好似雪做的人儿。
他对面的男人则手一抖,杯中牛nai晃到脸上,他也顾不上擦,震惊道:“你俩——”
对上青年通透的目光,他又住了口,接着说回原话题:“能推的我都给推了,不过有些行程不好推,因为不是商业的。你这样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一直是这么过来的。”青年的语气稀松平常,陈泽却听得心惊。
“那,你保重身体。”陈泽叹了口气。
“当然,我得长命百岁。”青年笑了笑。那一刹纸醉金迷,他是女郎涂抹过的最秾丽的胭脂。
然而下一秒,喉中痒意乍起,他咳得泪花泛起,形象全无。
陈泽一怔。他曾开玩笑地问过尚青章打算活到多久,他说做完想做的事就好。是何时,答案已变?
左左没听到他们后面的对话,早在尴尬相对的时候她就飞快地关上房门,开始刷牙洗漱。大脑则高速运转着。陈泽来了,是否就说明他又要工作了?问题是他根本还没好啊!
不行,等她梳洗完一定得劝劝他们。
从生命粉和女友的角度,她都得劝,否则他得有多难受啊。
左左花了比平时少一半的时间打理好自己,出来时,餐桌上留了面包牛nai,约是她的那份。
她朝两人打了个招呼,坐下来吃,状似不经意地问:“之后行程很多吗?”
尚青章摇摇头,“还好。”
陈泽无语,不想掺和。傻,是他,这时候肯定怎么惨怎么说,女生听了保准心疼。
“那行程表有吗,我看看。”左左盯着他。
尚青章默了默,转头看陈泽。
陈泽谁也不管,照本宣科的念:“9月26日中午商务拍摄,下午接受文娱网记者采访,晚上要飞久阳作为大使出席珠宝宴。9月27号要录制一首歌,下午飞衡湖彩排,晚上录综艺。9月28日要返回帝都排练献礼曲目。商务合同都是提前签好的不能毁约,其他的,你懂的,政治任务,我们也没办法。”
左左听得差点窒息,这是死亡行程啊。他怎么扛得住?
焦心时,他从桌底牵住她的手,似是想要安慰,她却注意到他另一只手抬起水杯连灌了大半杯水,压抑着什么。
她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可以让我一起去吗?”她反握着他的手,热意源源不断地从她掌心传递,他温凉的掌心都微微落了汗。
“我做不了决定,你得问他。”陈泽耸耸肩,把不掺和政策执行到底。
左左的目光转向尚青章。
好一会儿,她听见他轻声说:“好。”而后又跟了一句,“如果有事,你可以随时离开。”
她没回他,手下用力,在他小拇指上掐出一个月牙才解气了点,“放心,不会有比你更大的事儿。”
尚青章就没再劝她了。
看在陈泽眼里,一切发生得太理所应当了,苦口婆心的规劝和眼歪嘴斜的抗争都没发生,他们很快达成和解。
一对怪人,倒也算天造地设。
上车后,因为药力,尚青章不久就睡着了,头偏到左左的肩上,陈泽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还是忍不住看了眼左左的反应。
女孩严肃地浏览手机,目光落到肩上的人身上,无声柔和了不少,伸手自然地把他脑袋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