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虽然已是春日,湖水仍寒凉冻骨,褚楚的意识在这湖水渐渐的消弥,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失去意识、人事不省的时候,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拉住了他,让他不致继续往湖底沉去。
好难受,他已经不能呼吸了,眼皮好重,身上好沉,唯有这份温暖让他觉得他还活着……
顾斋搂着怀中沉甸甸的人,由湖的深处向湖岸拼命游动,此时,褚楚的眼皮已经垂下了,挣扎小了许多。
顾斋低下头去,察觉到了褚楚的状况很不好,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噙/住了褚楚那柔软的唇/瓣,将胸腔里残存的余气灌输给褚楚。
他的心慌乱不已,唯一能支撑他的,是隔着那shi漉漉的衣裳还能感受到的微弱跳动着的心脏,他还活着!
顾斋加快了速度,竭力托着褚楚终于竭力游出水面游上了岸。
"褚楚,褚静翕,不能睡!不能睡,听见没有!"顾斋喊道。
起先褚楚还能嘟囔着回一回话,后面便是彻底没了声响。
他将人换了姿势重新背起,艰难踱步,荒山野岭,不知是坠在了何处,他不确定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
他本想背着人无论如何也要走出山,只要走出山就能遇上人,那么就算不是遇上参与围猎的人,至少还可能遇到山中的猎户或是普通百姓,他们就有救了,可是背上的人似乎情况不是很好,在颠簸中频频呕水。
顾斋只得寻了一处能够容纳他二人的岩洞,将褚楚放下,他想,既然他们走不出去,那就等人来寻好了,总会有人发现战神将军和夫人不见了的。
他拾了一些干枯的树枝,在岩洞里生起火来,这湖冻得他都有些四肢麻木,想必那"小病秧子"该是够呛吧,思及此,他去查看褚楚的情况。
褚楚整个人都蜷曲了起来,身体还在不断的发着抖,顾斋把他抱到离火堆稍微近一点的地方,脱下自己和他的外裳,仔细烤着。
"好冷……"褚楚呢喃。
"再忍忍,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不见了,到那时就能回去了。"顾斋一边哄道,一边伸手触碰着褚楚的额头。
和身上的发冷不同,褚楚的额头是滚烫的,这是风寒之症的征兆。
指尖的暖意传道了褚楚的身上,褚楚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不肯放,顾斋知他冷,把人挪到自己的身边抱着,希望借自己的体温可以让他好歹暖上一点儿。
过了好一会儿,岩洞里的温度总算是慢慢升上来了,等褚楚终于睡着,顾斋才将人放下。
他走出岩洞,掏出一把小猎刀,朝竹壁上狠狠劈了下去,面前的翠竹摇晃了两下,应声而倒,他取出其中的一截,找了一处山泉,打满泉水,转身而返。
褚楚睡着后总算不是蜷曲着身子了,看起来情况好转了许多,顾斋将竹管中的水烤了烤,然后小心的递到褚楚嘴边。
他拉着褚楚坐起,道:"喝口热水,先祛一下身上的寒气。"
褚楚意识不清醒,但乖得很,顾斋让他做什么也不会反抗他,一时间顾斋仿佛间又看见了那日在万花楼里醉了酒扑上来的小东西。
小东西的呼吸微弱得很,顾斋好几次俯身去听,生怕他呼吸骤停,听到还有那细微的声响,才敢安下心来。
许久过后,一声鹰唳惊空遏云,顾斋虽然分心留意照看褚楚的状态,但还是捕捉到了那响声。
他飞快的跑出岩xue,屈指吹了一声口哨,一只苍鹰飞落他手,他朝着那鹰不知说了什么,然后扬手,放它飞走。
直到火堆的火焰渐渐的小了,终于那鹰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不单单是鹰,还有翁鹤轩领着的护卫军。
他看着顾斋道:"怎么是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狼狈?"
"与人跳崖殉情,可惜没死成……"顾斋耸耸肩,很是轻松的道。
翁鹤轩自然知道顾斋是故意这么说,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褚楚从山上坠下来了,掉到湖里,现在正发着热,在里面。"顾斋道。
"从山上坠下来?那你呢?"翁鹤轩朝里瞄了一眼,继续问。
"我自然也是跟着他一道儿坠下来的。"顾斋答。
"真是疯子,你有几条命?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翁鹤轩振振有词的道:"这下,郡主娘娘绝不会轻易饶你,我早就说不该让他来的!"
"郡主娘娘那里,我自会解释,你先找人送他离开,找随行太医赶紧给他诊治。"顾斋道。
"那你呢?"翁鹤轩问。
"我?哼,我去找罪魁祸首算账。"顾斋道,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他对翁鹤轩说:"把鹰借我。"
"鹰不能借你,陛下还没有找到!"翁鹤轩道。
"怎么回事?"顾斋道。
翁鹤轩有些丧气的说:"唉,陛下也入了山了,而且没有带人,我带着羽林军已经搜了半个山头了,刚猎鹰找到了人,我还以为是陛下呢,结果没想到是你们……"
"报!陛下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