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错过周鑫鑫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怎可能就只是为了攻略一个巫启?
毕竟,和周家少主比起来,巫启又算得了什么?
周若岚说得很对,以美色为刃并没有错, 她既有这样的底牌,若不好好利用才是真傻。
脸上传来的痛让宋芷昔止不住地抽气,她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该你动手了。”
周鑫鑫如大梦初醒般的缓过神来。
他一言不发地从储物戒中取出个拇指大小的透明珠子,珠子甫一出现便悬浮在宋芷昔头顶上空转。
周鑫鑫双手飞快结印,不消片刻,那颗珠子便由透明转为淡紫色。
宋芷昔本就因痛而有些苍白的脸变得愈发惨淡,待到周鑫鑫结完印,那颗珠子已彻底变成深紫色,宋芷昔也因承受太多痛苦而坚持不住地晕倒。
周鑫鑫伸手一揽便将她纳入怀中,眼睛却始终停留在那道血淋淋的伤口上。
※
天像是被人捅破了个窟窿,雨在不停下,豆大一颗,砸在脸上生疼。
宋芷昔一剑刺穿最后一个追兵,一脚深一脚浅地在大雨中走着。
她头很晕,脸上的伤更是火灼般的痛,若不是手上还有一柄剑做为支撑,她怕是早已栽倒在地。
为杀最后一个追兵,她浑身灵力和气力皆被抽空,偏生这时候又跑出个落单的邪修。
这邪修本该与那群人一同围捕宋芷昔,却因群战时太过混乱,被人踩掉了一只鞋而落单,本以为是件倒霉事,现在才发现是件天大的好事。
他紧了紧手中形似杀猪刀的武器,眼中渐渐浮现出贪婪之色,此女的头颅可是价值千金呐。
宋芷昔一脸绝望地看着这个不断朝自己逼近的邪修,她甚至想过要自爆金丹,与他同归于尽。
雨幕中走过一个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斗篷男,他身形高大,修为更高,至少金丹初期的宋芷昔看不透。
密密匝匝的雨连成一片,他却连片衣角都未被润shi。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宋芷昔都不知最后关头她怎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竟一下便扑到了那人身上。
“救我……”
宋芷昔抬头的那一霎恰好有惊雷响起,紫色闪电张牙舞爪撕裂黑夜,照亮一整片地,随后又彻底的暗了下去,一切归于沉寂。
就在雷电交替的间隙里,斗篷男看清了怀中女子的容貌。
很美。
至少在他所见过的女人中无一人能与她比肩。
可这又怎样?
斗篷男却丝毫不为所动,正欲将怀中女子推开,第二道闪电落了下来,狂风骤起,掀开遮住她右脸的鬓发,露出一道贯穿大半张脸的伤。
雨水仍在不停地冲刷,伤口像是永生永世都无法愈合般不停地向外渗着血。
斗篷男身形一滞,手中动作改推为楼,宋芷昔的腰便这般被他扣入掌心。
那邪修修为本就不低,又一时被贪欲给冲昏了头,都这情况了,竟还想冲上来抢人头。
斗篷男一动不动地立于原地,只微微抬了抬空出的那只手,邪修便像失了智般的放声嘶吼,宋芷昔虚弱地掀开眼皮,朝邪修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密密麻麻的蛆虫爬满他的身体,前一刻还生龙活虎的邪修瞬间就被啃食得只剩一副森白骨架倒在水泊里。
宋芷昔已彻底昏迷。
斗篷男看都没看那邪修一眼,闲庭散步般地抱着宋芷昔在雨幕中走。
宋芷昔醒来已是两日后。
她两眼发直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一只裹满绷带的大手伸了过来,手上端着一碗散发出腥臭味的药。
“喝。”简简单单一个字,喑哑得像是泡在水中快要腐烂的陈木。
宋芷昔眼中依旧无一丝神采,她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宛如一条腌废了的咸鱼。
那人便是宋芷昔此番要攻略的对象巫启。
他整个人都藏在灰扑扑的斗篷下,脸、脖子、手等本该裸露出来的肌肤也都细细裹上了一层绷带,只露出一双惨碧惨碧的眸子,浑身散发着一股刚被人从泥土理刨出的Yin冷气息。
他动作粗鲁地将宋芷昔一把从床上拽起,宋芷昔不由得抬头看他一眼,恰好对上他那双野兽般的碧瞳。
他眼睛很绿很绿,一眼望过去便让宋芷昔想到了前世她母亲最爱的宝石祖母绿。
就在宋芷昔愣神的工夫,巫启已捏着她下颌,粗暴地掰开她嘴直接灌药。
那药的味道比闻起来更恐怖,已不单单是苦,只一口便直冲脑门,呛得宋芷昔眼泪都流了下来。
宋芷昔奋力挣扎,那双手却像铸了铁般牢牢禁锢着她。
直到碗中不剩一滴药,巫启才终于松手放开宋芷昔。
那些药哪怕已经顺着食道流入胃里,宋芷昔仍觉恶心,她捂着嘴,肚子里一阵翻涌,那些被强行灌下去的药仿佛就要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