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旌不一会儿便解开了,解开又并上,如此反复了几次,见小姑娘认真地盯着他的手看,黛眉微蹙,似在困惑,他唇角稍勾,放慢了手中动作。
顾宜宁看得眼花缭乱,陆旌手把手教了几次后,才意兴阑珊地躺下睡觉。
黑暗中,她翻了个身,悉悉索索地往旁边凑,掀开男人的衣服,想伸进去取暖。
陆旌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低声道,“别闹。”
顾宜宁听话地停下动作,见对方一副禁欲的模样,饶有兴致地贴上去,勾住他的脖颈,“你怎么不抱我?”
陆旌忍得辛苦,面上仍气定神闲,“想要了?”
他语气中带有逗弄意味,顾宜宁一下子红了脸,连忙从他身上下来,缩回了角落。
陆旌继续笑问:“羞什么?”
小姑娘脸皮薄,捂着耳朵小声道,“我好困,能不能不要说话。”
那尾音软软糯糯,陆旌被勾得心痒痒,他叹了口气,闭上眼入睡。
第二日,晨光静静地透进房间,扰醒了梦中的人。
许是姜太后去了皇陵,顾宜宁夜里又梦见了一些前世的事情,她迫不及待地想告诉陆旌,结果睁开眼旁边根本没人。
她赤脚下地,绕过屏风后发现陆旌正坐在那里翻阅一本旧书,三两步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这几日是要去碧霄宫吗?”
去碧霄宫,便是逼陛下让位给晋明灏。
赤霄军连连有大动作,再不起战,怕是会错过最佳时机。
现在排兵布阵早已完善,顾宜宁还是忧心,“陆旌,上一世,你攻碧霄宫用了好长时间,一定要小心些。”
陆旌放下书本,给她扯了块毯子盖上,安抚道,“不用担心。”
她抱着膝盖,目光一转,看到书封上“清心咒”三个大字,怔了怔神,狐疑地看了眼陆旌,他从来不看这种书的。
-
年末,街道两侧都挨家挨户地挂上了红灯笼,黎明时分,天边闪现着大片红光,
城内一片安静,京郊到处是马蹄奔走的声音。
山脚下,陆旌坐在凉亭中,着眼于陡峭的崖口。
碧霄宫位于山腰,地势易守难攻,若赤霄军连同禁军一起殊死搏斗,把宫中的人转到南方也未尝不可,但此时上山的路口只站着寥寥几人。
且毕恭毕敬地对他行礼问安,“殿下稍等,山路难走,司马将军很快就能带来圣旨。”
陆旌淡问:“司马将军?”
“禁军大统领,司马炎将军。”
他略一回想,“晋明曦的未婚夫?”
那人颔首道,“殿下好记性,司马将军正是曦禾郡主未来的夫君,陛下亲赐的婚事。”
远处,周寒纵马而来,“殿下,平西王正率领着一部分赤霄军往北边走。”
“派人拦截。”
“是。”
曲曲折折的山路上,出现几名身穿铠甲的人,为首的司马炎见到陆旌后同样礼数周全,“殿下安好,陛下派臣前来迎接殿下上山。”
吴川问:“所有人都可以上去?”
“正是。”
陆旌听他这么说,眉头皱了皱,对方轻而易举放弃山口的屏障,不知手中有何底牌。
他道:“烦请带路。”
司马炎做出请的姿势,“不敢劳烦,殿下这边走。”
-
碧霄宫,龙椅上的人咳个不停,手肘撑着桌边,命人上茶。
起先自是闲话家常,皇帝病容明显,有气无力地问:“宜宁身子如何了?”
“尚好。”
“尚好?”他长吁口气,“身子好确有福泽,不像朕,拖着个孱弱的病体,行万事都不方便。”
陆旌未语。
山间气候多变,黑云压顶,山风冷冽,吹进殿里,让人升起冷意。
当着满殿人的面,皇帝毫不避讳道:“旌儿,你本该给你父亲陪葬的。”
看着昔日里清俊挺拔的少年长成眼前的模样,他不禁自嘲地大笑一通,“朕当时不杀你,也是为了牵制上翎军,体量那么大的上领军,朕,属实纵不住。他们一个个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固然重要,但服从管教同样重要,可上领军呢?把朕的圣旨当破布一样撕毁——”
陆旌不合时宜地打断,“若陛下不杀我父亲,不会有这等事发生。”
“是啊,可玉舫案早晚有一天会被他查到,到头来,他不得带着上领军为你母亲报仇?”他虚弱地呼吸着,“你又要怪朕陷害你母亲了,对吗?可朕不得不那么做,你们陆家,功高震主,是朕最适合拿来巩固皇权的一家。”
“上领军首领的位子,从老将军手中传到你父亲手中,都快成世袭的了。不,应该说已经成了世袭。朕当时派了那么多人去收服他们,全部败兴而归,只有你去了之后,才肯听话,这不是世袭是什么?那明明是朕的军队,却服从你们陆家!一代两代还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