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雅容又惊又畏,瞪了眼办事不力的段嬷嬷,而后忙用姜太后的身份给自己撇罪。
“臣女姓叶,名唤雅容,经姜太后牵线,认了丞相为义父,姜太后念在臣女……”
陆旌不悦地打断她,“另一个。”
段嬷嬷哆哆嗦嗦道:“老奴姓段,因当初救了陆夫人一命,便待在她身边伺候,最近跟随王妃回的京城。”
他听后淡道:“都是有功之人。”
两人揣摩不出他语气中的情绪,低着头不敢说话。
叶雅容咬咬牙,又道:“殿下,还望您看在姜太后的份上,宽恕臣女一次。”
陆旌抬头,脸上表情尚且温和,“既有功在身,本王不会严惩。”
叶雅容喜极而泣:“多谢殿下。”
他敛下神情,语调平平道:“传令下去,太后寿辰将至,寿礼实在难寻,本王照她喜好,特许叶氏段氏入住慈宁宫,作妾服侍。”
作妾服侍?
顾宜宁坐在一旁,细细思索后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把这两人当女宠给太后送过去!
她惊讶地看了眼陆旌,短暂地怀疑了一下姜太后是否真的好女色。
但很快打消这种念头。
陆旌一本正经地下着命令,差点把她也骗了过去,这明明就是在讽刺姜太后老给他塞女人。
现在他把那些女人全塞回去,还附带个年迈的段嬷嬷,用女宠的身份,简直是在昭告天下姜太后好女色,太后知道后怕是要气死。
叶雅容和段嬷嬷此刻也处于震撼中,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口难言,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陆旌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太后先前送到王府的两名侍妾是谁?”
顾宜宁哪记得她们叫什么,于是看向周寒。
周寒:“甘然和甘萍。”
他淡声吩咐,“也一并送回慈宁宫,好让姨母纵享天人之福。”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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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台大轿吹吹打打到了慈宁宫后。
姜太后气得险些晕过去,她掐着自己的大腿,将桌上的果盘全部扫下去。
殿里立刻接连响起碗盘碎裂的声音。
“放肆!放肆!”她气息起伏,“反了他了!哀家从未受过这等气!”
她揉着额头,瞧见门边那道疾步走来的身影后,站起身来,疲惫道:“旌儿?”
陆旌在她面前站定,淡道:“姨母可见到侄儿给您提前送的寿礼了?”
姜太后压了压火气,“旌儿,你不喜欢那些哀家送过去的人,直说便是了,何必用这种法子送回来,这是想让哀家为全天下人耻笑不成?”
他避而不谈,不疾不徐地道出旧事:“敢问姨母,当年的玉舫案以及父亲去世的事和您是否有关系?”
第90章
所有下人都被屏退至殿外。
满堂空荡, 氛围一下子沉重起来。
姜太后通体生寒,颤着声问:“旌儿,哀家可是你亲姨母, 是你母亲的亲姐姐,从小到大, 有多照顾陆家,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
陆旌沉默地看着她。
她含泪摇头, “好,好, 哀家只不过是为难了你心尖上的姑娘,你便用女宠来折毁哀家的名声,视亲情为无物, 旌儿,你可知这事对一国太后来说有多严重?哀家恨不得撞死在这红柱上!”
陆旌低着眼,语气略带讽意, “姨母才一天便受不了,当初送钟绥进玉舫羞辱我母亲时, 可想过她的名声与生死?”
“你胡说什么!胡说!哀家怎会陷害自己的亲妹妹!哀家对她是极好极好的!当初以母跪子,三跪九拜到金銮殿求陛下重审玉舫案的, 当时你年纪小, 定是忘了此事。”
“对姨母来说, 亲情在权势面前, 一文不值。”他背过身去,不疾不徐道,“陛下借着这桩案件,除去了不少人, 想必这也是姨母心中的目的。”
姜太后缓缓坐在台阶上,手掌拄地,感受着地板上传来的冷意,“旌儿,你休要被仇恨冲昏头脑,哀家并未做那种事,都是钟绥自愿进去的。”
“那案子是扑朔迷离,侄儿查了几年,早已将前因后果查清,姨母莫要再狡辩。”
姜太后如遭重击,满面泪水,喃喃道:“哀家后悔,后悔啊,可哀家后来对陆府那般好,什么都挂念着你,挂念着你母亲,就连宜宁不能生养,都好生瞒着众人……都是在弥补当年。”
陆旌淡淡嗤弄,“姨母若后悔的话,也不会在玉舫案之后,参与到围剿父亲的事件中去。”
姜太后捂着胸口,悲痛不已。
当年她为了让她的皇儿巩固皇位,是干了不少坏事。
但所有参与的人中,她是最有良知的那个。
起码,起码还会做出补偿。
这些年来,她日日礼佛,对陆家的一切都极为上心,甚至多于陆老夫人,原以为事情瞒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