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让单将军难做,是我错了,我不该悔了与郡主的赐婚。”薛翘珣的声音颤抖着,苏故澄的脸上依旧是那种虚弱发青的病秀才模样,却又一脸诧异又紧张的神情看着靠在墙角喘气的安致恒……
苏故澄七情上面顾不得自己虚弱的身子,跌跌撞撞摔倒在安致恒面前,紧张道:“是你……故理!真的是你!故理!我……我……咳咳……我是大哥,故理,我的弟弟!”他摔得脸上都是灰,手颤抖着用衣袖擦擦安致恒脸上的血迹,安致恒无力地拨开他的手,却发现自己连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一边喘着气一边做一个叫他滚的嘴型。
枫木连忙挡在他们中间,正想开口的时候,苏故澄小声在他耳边道:“阁下是哪位?我的弟弟作为受害者,惊吓过度我要带回家好好休养,若阁下知晓谁是今日的主导者,麻烦告知故澄,那人必然是杀头死罪。”
枫木非常一惊,简直叹为观止,难以置信看着他,几乎呆住了,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明摆着就是告诉他们,要么就乖乖当苏故理,要么就当今日这件事的主导者,直接杀头……安致恒有气无力在枫木的耳边道:“你走,他不会杀我的。”
他现在伤成这样,几乎只能任人鱼rou,再者温曜就在附近,而且傅星琳昨天见到温曜,昨晚就有郑相国的暗卫和武林盟,不难将这些串联起来,苏故澄不杀,但温曜不会不杀他,自己都伤成这样,如果苏故澄不庇护他,温曜能将他们立刻都杀了泄愤,毕竟当了他十年圣童,这些事情难道自己会想不到?
“放走枫木。”安致恒坚定地看着苏故澄。
作为让枫木离开的条件,安致恒愿意当他的苏故理,他们加起来也不能杀出重围,现在各自身上都有不轻的伤,苏故澄喜出望外大声道:“谢谢先生照顾舍弟,感激不尽!”
可恶……
安致恒似乎是被这句话气倒了,直接昏过去,枫木想摸摸他的脉搏,马上苏故澄恶狠狠地看着他,嘴上却微笑道:“快来人,送二少爷见大夫,谢谢先生。”
苏故澄身边的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走安致恒,将他扶上轿子里,枫木见薛翘珣点点头,傅星琳在马车上无声流着眼泪,这个结局,并不是安致恒想做的局。
承容郡主这四个字,对于傅星琳而言是和亲的代号,她要是做回郡主,便是要为了维护皇家颜面远嫁和亲,自己四年前的荒唐,是得付出代价的。
薛翘珣被单拭酒的亲兵带上手铐,被押解回京。
流落在外多年的苏家二少爷,被苏故澄带回京城家中。
枫木,看着他们一左一右离去,最后把目光留在马车上,喃喃自语失落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回去继承家业,你们保重。”
可是,他们听不见。
若不是这样,温曜已经亲自动手,把他们都杀了。
一个月后,公告天下,镇南王世子病重,由二公子继任世子之位,新镇南王世子是常年在府里深居简出,少见外人,接过这个世子之位后,进京面圣谢恩时,说起自己尚未娶亲,在蜀地听闻言亲王府郡主四年前被悔婚,他们年纪没差几岁,顺道向皇上求了一个恩典,让郡主嫁去镇南王府和亲。
傅星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毫不惊讶,她觉得嫁谁都一样,没分别,只知道是个异姓王爷家的世子,听到的时候,只是冷冷道:“知道了,王府,世子嘛,十有八九是一鞭子都挨不住就咽气的那种。”嫁远嫁近有什么分别?不都是和亲吗?
太后很久没见这个宝贝孙女,看她回京之后既憔悴又闷闷不乐,要和亲远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哪能好心情?见太后心疼到不得了,皇上也不忍心。
可是那位世子是镇南王最宝贝的儿子,得好好安抚着,镇南王府平常也算忠心耿耿,没什么过分要求,只是许嫁一位郡主,不能不答应,只好折中让他们婚后可以在京城建府,在京城有个府邸,让太后多见见这个宝贝孙女。
但那位世子不同意在京中建府,毕竟是嫁去镇南王府的媳妇,住在京城岂不是变成入赘了?
讨论婚嫁之事都是女眷,而且言亲王也是火爆脾气,怕他心疼女儿闹出什么事,言亲王妃只好全程亲自谈了,最后商量敲定在京城不远的盛东建府,地址再议。
差不多把细节谈完之后,言亲王妃和太后也算同意了,那位世子爷长得高高瘦瘦也算一表人才。回府之后言亲王妃跟傅星琳说了好几次和亲的事宜,她都不冷不热让母妃全权处理,她只负责嫁过去,其他一概没心情管,唯一一句关于婚事的意见便是:“能让九哥给我送嫁吗?我没有什么亲哥哥亲弟弟,就只有一个表哥。”
言亲王妃何尝不想见见他,但他们这次回来……
这一个月里,安致恒的伤还没好,稍微有点力气,一看到苏故澄出现就发脾气摔东西,一言不发,他想见见薛翘珣,可薛翘珣在天牢里谁也不许探望,傅星琳也不能去苏府或是天牢里见他们。
他们四个人明明在同一片天空下,却天各一方。
三个月后,皇榜公诸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