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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置身于黑暗中时,时间的概念被模糊,邵逸风无法确定自己在船上待了多久的时间,下船徒步走进一片雨林,天蒙蒙亮时,周围的植被逐渐稀少,远远地能望见几处低矮的平房。
一行人走近了才知道,那是一处隐藏在雨林深处的武装基地。这里的树木都被铲平,修建者不知是用了多大的人力以及财力修建了这个地方,几个水泥房里频繁有人员出入,基地内四处游走着训练有素,荷枪实弹的巡逻士兵,这里应该就是那位赛lun将军的大本营。
佣兵们拿枪威胁着他们往前走,把他们带到了一处营地,这显然是个伤兵营,里面有很多得了大大小小毛病的士兵,怪不得这群佣兵要绑架他们。
援助队的人被迫对他们进行初步的诊断和治疗,随行带来的医疗箱也被那些绑架他们的雇佣兵来了过来,邵逸风戴上口罩,准备装模作样检查一下糊弄过去,他刚弯下腰准备解开一个躺在行军床上气若游丝的人时,被查理连声呵止住了。
“别碰他!”查理不光嘴上说,并且还伸手把他的手推开,“他可能是某种皮肤传染病,把手套戴上!”
他那么一说,邵逸风立刻就意识到了他裸露在外的手背以及,脖子上有很不正常的红斑,由于肤色较黑,不仔细很难注意到。
邵逸风立刻皱起了眉,接过了查理递过来的医用手套戴上,“谢谢。”
大部分的佣兵都退出去了,只剩下门口有几个持着枪警惕地看着里面的医生。
两人俯下身给这个人检查,查理低声问邵逸风,“你不是医生吧?”
邵逸风没回话,查理又继续往下说,“我看你身手很好,而且这么一晚上的折腾,别的医生也包括我,已经累得快要晕过去了,你还跟没事儿人一样,而且我刚才看你穿医护服的手法就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该不会是什么国际刑警或者是特工卧底之类的吧?就像电影里那样,一个人单枪匹马把恐怖分子一窝端?!你身上不会还藏着对讲机和炸弹什么的……”查理的喋喋不休被邵逸风的一记刀眼打断。
“想活命就闭嘴。”邵逸风的视线越过查理,看见了守在门口的佣兵正盯着他们俩。
查理顺着邵逸风的视线胆怯地回头,正好看见一个提枪的佣兵凶神恶煞地往他们这边走过来,吓得感觉回头,说话声颤巍巍的,“怎么……怎么办啊?他……他不会过来杀我吧……”
“你们两个,跟我走!”那个佣兵说的是英文,两人都听懂了。
一前一后两个佣兵把他们押送到了一间水泥房内,这间屋子跟刚才断壁残垣似的伤兵营不一样,虽然外面看上去像个水泥房但里面装修得不错,像是一栋普通的民宅。
他们被带到了一个面容枯朽的男人面前,男人拿眼球突出的眼睛看着两人,目光犀利。他坐在一把类似王座的巨大椅子上,身后站在恭敬的士兵,看起来像个土皇帝。
赛lun只是看了一眼就挥手示意把人带过去,佣兵打开了旁边一个房间的门,把两人推了进去。
房间里仅有一张床,坐在床边椅子上的人见到两人进来立刻站起了身,警惕地看着他们,见到两人身上穿着的白大褂时,眼睛亮了起来。
“你们,快救救他!”阿劼赶忙走过去拉住离他最近的查理,把他拉到床边。
查理被他拉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到那人身上。
邵逸风从后面走过来,刚一进门他就注意到了躺在床上的人,他一步步走近,床上那人的模样一点点展现在他眼前,那几步路走下来,让他几乎快要以为是自己Jing神过度紧张而产生的幻觉。
他看见虞竹笑正蜷缩在床上,身上没有被子,只有脏乱的衣物。可能是为了让他更通畅地呼吸,他的领子被人解开了,露出的皮肤呈病态的青灰色,连血管都清晰可见,胸膛的起伏微弱,人处在半昏迷状态。
邵逸风垂在身侧的指尖在不住地颤抖,他试图克制住这一点,因而用力将拳头握紧,大脑里那些清晰到分门别类计划好的每一个可能性以及针对每一个可能性所做出的解决方案在此刻统统都化为了泡影,变换成了一个个回荡在脑海里的声音:
他怎么了?我真的能保证他的生命,安全带他离开吗?我做得到吗?
查理快速将床上的人检查了一遍,最后熄灭了手中的小手电,“他在发烧,看起来像是因为受凉。他身上有其他伤口吗?如果没有就排除伤口感染。”查理起身问阿劼。
阿劼看了一眼床上半昏迷着的虞竹笑,然后对查理说,“没有。”
“引起高烧的可能性有很多,特别是雨林这个环境,我的专业不对口只能简单地做一个判断,先给他吃点消炎药吧,我再给他打一针退烧针。”查理一边说,一边低头在医药箱里找药。
邵逸风在此时制止了他,“你去告诉外面的人,说他得了严重的传染病,必须马上隔离。”
“为什么?”查理不解地问。
阿劼也突然警惕起来,看着他的眼神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