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风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他一身新郎喜服,面前是东宫储君寝殿的雕花漆木门,旁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头戴彩色缎带的侍女。
他还记得左边的那个叫衔枝,右边的那个叫惊鹊,都是容至身边的亲信。
衔枝好事儿,见了他便笑道:“殿下可赶巧了,爷刚说您要再不来,就让您今儿自个儿去睡书房呢。”
霍成风一怔,这分明是他二十岁那年与周容至私下办婚礼时候的情形。
“殿下快请进吧。”
衔枝和惊鹊推开门引他进去,殿内灯火通明,目之所及皆是软红锦绣,只桌上一对龙凤喜烛下铺着的半边白纱略显怪异。
屏风后传来一阵水声。
霍成风踱步过去,一把掀开珠帘与纱幔,屏风后的人正背对着他绞干濡shi的长发,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也不回头,“来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和染了酒气的拥抱,朝堂上翻云覆雨的储君此刻如周家旁支家里的七岁小侄子一样粘在他身上。
臂弯箍得他身上发疼,周容至皱紧眉头,大婚的日子,不想跟这醉鬼计较,于是静若白兔,动若猛虎,性行如雷的周小将军只是轻轻地抽了口气,把自个儿用来绞头发的帕子拍在东宫储君的脸上,“松开,我让惊鹊给你端醒酒汤。”
霍成风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不肯动,温热的鼻息烫的周容至脖颈耳后红了一片,周容至想到什么,眉眼间的皱纹淡了些许,也不再摆出一副非要把霍成风从身上扒下去的模样,反而伸手抚了抚霍成风的头发,无奈道:“陛下,何必呢?”
动作间露出些雪白的里衣袖子和肤色苍白如纸的手腕。
细看,霍成风紧紧抱住的美人面上健康的血色渐渐褪去,就连眼睛也漆黑无比,只剩一张红唇晕满艳色。
勉强称得上娇艳欲滴。
“我本来想做一个美梦给你。”霍成风怀里冰冷的躯体低声说。
霍成风抱得更紧。
“狗皇帝,给老子松开!”
周容至终于在霍成风活像被念了金箍咒一样越缩越紧的臂弯里忍无可忍得破了自己刚才弱不禁风、可怜幽怨的假象,用尽十足力气给了面前这狗皇帝一个抬腿,撞得霍成风差点从梦里惊醒。
这辈子只能在梦里殴打皇帝的周容至Yin森森地笑了一声,伸手抵住面前跪在地上低着头捂住腹部的人的下巴,“哟,霍二郎,梦里虚成这么个狗样子,和许淑妃挺琴瑟和鸣啊。”
等抓着人的下巴一抬,看清了对面人眼角的泪痕,周容至嘴里未尽的Yin阳怪气全散了,只看着上次冷酷无情要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的男人声泪俱下地膝行过来抱住他的腰发愣,“我没有,容至……”
所谓身后不管生前事,作鬼后的周容至一时无法辨别自己是难过还是想笑,只好拿里衣袖子给他擦眼泪,“现在知道抱着我嚎了?”
他说完又觉得没趣。
“罢了,罢了,我都要喝孟婆汤了,和你一个狗东西计较这些虚头巴脑的做什么……”
霍成风听到“孟婆汤”三个字神情更为癫狂,他摇摇晃晃地起身,颤抖的手指落在周容至惨白的脸颊上,递上自己的嘴唇,迫切地想用自己的体温暖热怀里这个寒冰雕成的人。
周容至任他动作,眼中含了三分讥诮,但落在霍成风身上的那一刻又浸满了无奈温柔,他分明没有开口,霍成风却听见有人在耳边满是遗憾地叹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了Yin曹中人,隔了阳世因果超脱人间礼乐,周容至总觉得自己在霍成风的梦中无比放纵,周家祖训里的克己、忠君一个个地被他丢到了脑后。
也全然不顾面前是与他断了关系的情郎,僵死的心脏在对方覆过来时好似依旧鲜活地跳动,在滚烫的吻落在他脖颈间凝成吻痕的间隙还扬起嘴角与霍成风调笑,“去床上,动作轻点,衔枝和阿栎刚给缝好了,我可不想断着头去见周家祖宗。”
霍成风伸手去摸,如凝脂的皮肤下是一道又一道常人无法看到的缝痕,细密而狰狞。周容至眼角泛着粉晕,丹凤眼里一丝眼白也无,声音喑哑,“用了障眼法。”
曾御驾亲征战场上以一敌百的皇帝充耳不闻,伸手剥了身下艳鬼的里衣,叼住左边雪团上的一抹绯色细细碾磨。
唇齿间弥漫着一股nai香,藏在ru晕里的淡红色小点不堪舌尖的挑弄渐渐地冒了头,又在男人的齿间越发肿大。
周容至只觉得左胸传来一阵阵酥麻,他眼帘微阖,满面红霞,“嘶……别咬,霍成风,你是没断nai吗?”
嘴上嫌弃完,作鬼也风流的周容至拢起自己的右胸用生了茧子的手指揪弄起自己的ru尖来,得了趣便轻哼一声。
“嗯……”
覆在他身上的人被一声声轻哼刺激地眼睛泛红,嘴唇一松放了唇间的红色樱桃出来,低头向下啄吻。
“轻点,别动,啊……”
周容至衣裳下摆鼓起一团,整个人快要变成霍成风手里任搓扁揉圆的一只白兔,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