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等着他的下文。
“爵爷客气了。在家宋承运,这是犬子宋文虎。”宋承运对着唐庆微微弯腰恭敬的介绍道,边说还边从身后拧出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来,孩子有些奄奄的,耸拉着耳朵,低着头。
宋承运见自己儿子这样,拧了拧他的耳朵,有些不争气又有些无奈的说教:“文虎,给爵爷行礼。”
宋文虎这才抬起头粗略的看了几眼唐庆,有些拧巴的给唐庆行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礼:“爵爷好。”
“你这孩子。”宋承运见儿子这样不成器,叹了一口气,又笑脸相迎的对唐庆说道:“爵爷犬子不懂事,还请多多见谅。”
“无事,无事。”唐庆挥挥衣袖并不在意,两只眼睛在他们父子身上来回扫视,青春期跟父亲闹别扭的孩子再正常不过。
“你们找我可有什么事。”唐庆掏出手绢擦擦脸上的汗珠,衣服太厚,天太热,动不动就出汗,他也很无奈。
宋承运看看周围,将唐庆迎到一片树荫下,才对他娓娓道来。
原来这个宋承运是临城逃难而来,家人由于都发病太早没有及时救治就去了,他跟儿子好不容易才逃出临城,来到汶水县安家,哪知没过多久两人也染病,逃难的时候本就没带多少钱财,最后只能在医馆外面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本以为药石无医,没想到唐庆最后医治好了大家,让父子两人又活了下来。
身无分文的父子两病好后就一直蹲在破庙里度日,宋承运则出来找些零碎的活,比如帮一些不识字的百姓读读信,写写信之类的,但是活太少不足以养活父子两,尤其是宋文虎又正是在长身子的时候,天天喊饿。
正好唐庆这里招工他就来了,可他是个秀才,做不了太多体力活所以就来问问唐庆需不需要账房。
宋承运说完对唐庆深深的鞠躬,就算唐庆不需要账房,这一礼就冲治好他们父子二人也是该要还的,只是迫于生计不然定大礼相还。
唐庆听完他的自荐,眼睛一亮。周青怀孕他正愁找不着人接替他的活,眼前这个不是正好可以,观他面相,看他行为做派都不像是狡猾jian诈之人,勉强可信,还有待观察。
“既然先生自荐,我也不瞒先生,家中还有几个顽劣之侄,如若先生有意,可否到家中做个西席。待遇一定不会亏待先生的。”
宋承运听到唐庆这样说,心中也是意动,本来做账房只是他的一个托词,只要能有一份轻松点能让他有用武之地,并养活儿子他就满足,做个教书先生正合他意。一来可以养活父子二人,二来闲暇之余还可以准备科举,三来文虎也不小了,是该好好督促督促他读书了,一举三得。
想到宋文虎,宋承运的眼睛就半眯起来,之前发妻纵容有加,才把他教得这般顽劣,整日里不好好读书,竟然去学劳什子的打猎,玩物尚志。发妻一走他也无心再娶,这辈子就这一个儿子,要是不好好严加管教,以后还指不定成什么模样。
对于宋文虎,宋承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但是事已至此,只希望亡羊补牢还有待补救,不然百年之后难以面对九泉之下的亡妻以及列祖列宗。
唐庆请他做个西席是为了多多考察他,家里的账本突然之间教给一个外人全权负责,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正好家里的孩子们,他把该教的都教得差不多了,剩下更深层次的东西是该请个老师来了,这样他也好抽出更多时间陪陪周青。
听说怀孕的人最容易闹脾气,周青目前还没有往这方面发展的趋势,但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那就多谢爵爷了。”宋承运向唐庆道谢后就拉着宋文虎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原本住的破庙里早就挤满了人,宋家父子也不愿跟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跟着其他人在荒地周围搭了个简易的草棚子,也不大,勉强够两人睡下。
一些还能穿的衣服都铺在干草上,以免干草的屑沫咯人,剩下的大衣就做了被褥,再炎热的天气后半夜总是有些发凉,剩下的就是宋承运带出来的一些书,用包袱包裹得好好的,看的出来他很在意。
从干草下面的泥土里挖出一吊铜钱来,不多大概百来个,都是这些天跟儿子两人挣出来的,不敢带在身上怕掉了,这是他们最后的积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
要是唐庆不用他,他就再想办法攒攒,总不能让儿子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吧,他都打听好了,镇上租个小间一月只要一百文左右,虽然小,但好歹不用睡在这种不能遮风雨,整日提心吊胆的地方。
然后再出去找份正正经经的活,日子总能过下去的,没想到唐庆这样好说话,还以为多多多少都会有些刁难,果然人不可妄自菲薄太多。
“收拾收拾,我们换地方去爵爷家。”宋承运拉过宋文虎让他一起帮忙收拾,东西虽然不多但是都是他们死里逃生带出来的,每一样都很有价值。
“哦。”宋文虎应承一声,还是老样子,收拾东西也提不起Jing神。
“去了爵爷家,可就不能再这样了,你爹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份活,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