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武一挑眉,举起树枝便向他刺来。江檀看他动作既不很快,也不凌厉,胸有成竹地照练习过无数次的那样闪身一避,以为这就把第一下躲过去了。
不料那树枝到了身前,忽然猛地一闪,还未等他反应,竟然已打在他左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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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檀一声痛呼,肩膀被打处火烧般刺痛,忙往后退了两步。那树枝又蛇一样追着他过来,雨点一样刺向他。江檀躲无可躲,又被“啪”的一下打中右腿,顿时疼得眼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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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眨眼功夫,江檀就接连挨了两下,心中暗喊不妙,转身就跑。只见他双脚变幻游弋,身影忽左忽右快速后退,像一道风般叫人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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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檀有些得意。这招“乘风而去”是易水诀最后一式,是其中最为诡秘灵活的一招,也是江檀练得最好的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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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关武竟好像能预测到他往哪里去似的,提气一跃,准准落在江檀面前。江檀大惊失色,脚下一顿,刚想后退,那根弯弯的树枝却已经轻轻地点在他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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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檀输得彻底,身上被打到的两处又痛得钻心,想起刚刚自己讲的大话,脸上臊得通红,干脆往地上一躺,懊丧道:“师父一点也不手下留情,阿檀丢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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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武哈哈大笑道:“虽然你三招都没躲过,但最后那式乘风归去,练得很是不错,我应当奖励你一下。”他将手里的树枝丢开,拍了拍手道:“过几日金兰要回益州经略府探亲,你和周衡陪着她,一道去益州看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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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檀一听可以出去玩,只觉身上的疼痛都飞走了似的,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笑嘻嘻道:“师父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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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武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往他怀里一扔,道:“马上回去用药油把淤血处揉开,不然你可要吃些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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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檀知他从不夸大其词吓唬自己,也不敢耽搁,赶紧捏着那瓶药油一路小跑回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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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房中,他小心翼翼脱下里衣,低头一看,雪一样白皙晶莹的肩膀同大腿上果然有两处狰狞的紫黑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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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檀掏出关武给他的药油,倒了一些在淤青处,揉了几下,疼得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他回想起关武挥动树枝的样子,觉得那几下实在玄妙高深,叹了口气,心想:倘若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有这样高超的剑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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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想着,江檀便从靴里抽出匕首,比照着关武的样子挥了几下。不料一下用力过猛,碰到肩膀伤处,他痛得哎呦一声,手一松,匕首就落在了地上。
江檀蹲下身,捡起匕首细细查看,发现它完好无损后,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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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要站起来,余光却不经意间往床底一瞥,忽然想起什么东西似的,犹豫了半晌,把手伸入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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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床底下一块地砖掀开,从里面摸出一本书来——这正是Yin阳老怪给他的那本百花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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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檀怕这本百花心法被人发现,自从拿回来后,就一直悄悄把它藏在这里,半年来未曾动过,书的封面已盖了一些薄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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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檀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轻手轻脚站起身把门梢插上,往床上一坐,拍落书面的细尘,心道,就算这是本邪书,我只是看看,开开眼界。只要不照着它练,应该也不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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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间,他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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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之下,八隅之内,七情六欲,人之根本,弗学能会。喜哉乐哉,笑逐颜开。悲哉怒哉,涕泪涟涟。冶容丽资,鲜芳兰芷,琅琊环佩,莫有不爱。得之见之,则欢欣若狂,击缶鸣萧,安知暮垂之叹发,玉碎之心悲也。是故乐极则哀至,爱深而怨起。万物云云,一应如是。至刚易折,大盈必亏。此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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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檀扑哧一笑,心想,这段话,随便找个秀才来都能写个十段八段,却被放在这本百花心法的第一页,实在好笑极了。他一笑,紧张的心情马上放松下来,旋即又接着往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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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心法共有八重境界,里面所记述的招式皆以百花命名,十分风流雅致。他原以为这书里写的都是一些Yin险邪门,稀奇古怪的杀招,会教人怎样喝人血,剥人皮,可一连翻了几页,却发现不是那样。
江檀看完第一重境界,觉得里面有几式竟和易水诀有些类似,心中好奇,便挑了一招木兰潜移,照着上面所说,将真气从丹田运到左右掌心,打开左右肩井xue,屏息凝神,对着房内的檀香凳轻轻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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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砰的一声,凳子竟应声而碎,橘子似的裂成几瓣,七零八落散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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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在易水诀中,叫百川到海,不过是用手掌化解攻势,在交手时将对方推开罢了。木兰潜移和百川到海动作招式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