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凉,几场雨下过之后,天气变得格外寒冷。五里山上一片枯败之色,远处蜿蜒的小路上一人打马而来,正是日夜兼程赶路的沈九晔。只见他行至半山腰后勒住缰绳下了马,开始仔细辨认地上石块摆放的形状和方位,而后步行进了树林。
一口气又行了半日,终于在一处极为僻静的所在找到一块怪石,他伸手在怪石下方摸了一会儿,不知触碰到什么机关,不远处一颗大树忽然向右平移出几尺,露出下方一个可供一人通行的圆形地洞。
沈九晔走过去向下望了望,随即纵身跃下,又从里面将机关合上。他在地道中摸黑前行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见到了一丝光明。前方地形越来越开阔,隐约可见一处巨大石门。沈九晔心中激荡,想着自己辛苦一路,如今终于成功在即,满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他来到大门前,将手伸进旁边一个圆洞中一按,巨大石门上“嘎啦”一声开出一个方形小窗,与此同时,里面传来人声。
“什么人?”
沈九晔见这里还有守门之人,更加笃定教中弟兄是藏身在此,扬声道:“沈九晔。”
对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个小兵模样的男子从窗中探出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脸上带着三分惊讶七分怀疑:“你、你是沈九晔?”
沈九晔负手而立,昂首道:“是我,你听不出我的声音?”
那小兵还是满脸不信:“我只是个守门人,还未曾有机会见到过沈教主。”
沈九晔不想和他多废话,只道:“飞狐使罗青可在这里?你叫他出来迎我。”
小兵将信将疑地应了一声道:“那你先在此等候。”说着他把脑袋收了回去。
沈九晔只好在原地等,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对面再次传来脚步声,不过这次有七、八人之多。
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男人从窗口向外看了看,用懒洋洋的嗓音问道:“来者何人?”
沈九晔见了他脸上的神情倒是轻松了一些:“罗青,我是沈九晔。”
罗青听了他的声音,脸上神色莫测,但又很快变为惊喜之色道:“快些开门。”
守门小兵听了吩咐连忙从里面将大石门打开。
巨大的石门分左右打开,为沈九晔敞开一条宽阔大道,罗青上前两步眯起细长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扫视了沈九晔一番道:“原来真的是教主,江湖都在传您已经死了。”
沈九晔颔首道:“我没死,现在这里有多少人?”
罗青道:“除去四位长老,仅剩六十余人。”
沈九晔眼神一黯:“四位长老都谁不在了?”
罗青说出了八个人名。
沈九晔见其中不乏几位教中与他关系较为密切的亲信,不禁露出悲伤之色:“他们都是被龙亭山庄的人抓去斩首了的?”
“有的是抓去了山庄里,有的是在抵抗中不幸身亡。”
沈九晔闭上眼点点头:“可惜,可惜”
罗青玩味地打量着沈九晔的面容,见他睁开眼后连忙移开目光道:“教主,咱们进去再谈吧。”
“好。”
沈九晔与他擦身而过,旁边几个人都是罗青的手下,纷纷低头称呼教主并给他让出一条道路,沈九晔淡淡应了一声,率先走进石门。
几人走在昏暗的通道内,罗青跟在沈九晔的身后问道:“教主这些日子都在何处,为何不早些来找我们?”
沈九晔觉得自己的经历简直一言难尽,只道:“我要养伤,还要逃避追捕。”
罗青眼睛一亮,侧头与身边一人交换了眼神,又作关切状问:“那教主现在伤势如何?”
沈九晔暗自握紧了拳头感受体内真气,估计出现在的功力也就只有过去两层,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扯谎道:“十之八九。”
“那可要好好养着,我一会儿差人送些补品给教主。”罗青语毕沉下脸来,不知在琢磨什么。]
这地下密室修葺得并不算简陋,两侧都有房间,沈九晔来到地道尽头的一间大石室中,见里面还有不少Jing致的家具,便在一张铺着兽皮的椅子上坐下环顾四周道:“这里我总共只来过两次,上一次还是同师傅一起。”
罗青吩咐手下去倒茶,转回身笑眯眯道:“那时教主是十五六岁吧。”?
沈九晔回忆起少年时光,脸上也露出一点怀念神色:“是,那时师傅身边跟着的人就是你们几个,你最小,和我差不多。”
罗青一撩衣摆在他身旁坐下,笑微微凝视他的面容:“教主从那之后便开始戴面具,现在的容貌也比当年俊俏许多,我第一眼竟没认出来。”
沈九晔也考虑过是否还要继续带面具,但觉得患难中应与大家坦诚相待,便没有再遮挡面容,听了这话生出一点赧色:“是么,我到从未注意过。”
这时有人端上茶水来,罗青亲自为沈九晔倒上一杯送到他面前道:“教主一路辛苦,罗青以茶代酒,恭迎教主还教。”
沈九晔接过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