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充耳不闻,凄厉大叫一声,道:「我有负嘱咐,这条性命也不要了。」
言罢,轻轻放下那男孩的尸身,向那武官扑去。可是他身上本已负伤,肩背上的
两枝长箭又未拔下,而且箭头有毒,身刚纵起,口中「啊」的一声,便摔在船舱
板上。
洪天宇虽觉常遇春太过莽撞,但也不失为一个敢作敢当的大丈夫。只见小周
芷若扑在船舱的一具男尸之上,只是哭叫:「爹爹!爹爹!」从那具男尸装束看
来,当是操舟的船夫,不必细想亦可知悉,这具男尸乃周芷若的父亲。
洪天宇方才见武官语气放软,只道他惧怕自己,当下好言说道:「这男孩已
然身亡,余下那人身中毒箭,想必不消片刻即死,你们已立大功,回去必有封赏,
我今日不想开杀戒,你们速速离去吧!」
那武官冷眉一皱,凝神半晌,突然大声道:「不成,主上有令,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非将这两人首级斩下不可,否则我们也不好交代。」
洪天宇冷冷一笑,道:「我平生杀人无数,取尔等首级有如探囊取物,今日
好意放尔等离去,却还执迷不悟,莫非真的不给我薄面。」
武官问道:「敢问敝上名讳。」言罢,也不等对方回答,朝身旁蒙古军官使
个眼色,两名蒙古军官突然手举长刀,向洪天宇肩头猛劈下来,这两刀来势迅猛,
小舟之中相距又近,实是无处闪避,本以为对方必死无疑,可见他身子纹丝不动,
一脸镇定的笑,武官暗暗心惊,已后悔这举动。果然,这少年不知使了何种把戏,
根本未见他动弹,两名武官惨叫一声,身子已然向后飞起,砰砰两响,刚好摔在
原本所乘的舟中,吐血而亡。
武官膛目结舌,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你究竟是,何方……何
方神圣……」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武林人称闲云尊者的洪天宇正是敝人。」洪天
宇冷声笑道。
闲云尊者?洪天宇?似乎名不经传,闻所未闻,但此刻性命还握在对方手里,
武官岂敢放肆,连连拱手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闲云尊者,小的冒犯尊威,还
望恕罪。」此刻再也不敢打坏心眼了。
「滚!」洪天宇冷冷吐出一字。
众武官番僧但觉疾风扑面,阴寒无比,好半晌才打个冷战回过神,连声道谢,
争先恐后的跃回大船,救起落水的番僧,急划而去。
第45章、收个小老婆
洪天宇替常遇春拔下毒箭,又点了他周身几处大穴,防止毒势蔓延,这才右
掌猛然后击,借掌风将小舟划到渡船之旁。
常遇春见眼前这少年郎竟有这般出神入化的武艺,甚至敬佩。
洪天宇刚要去扶常遇春上岸,岂知他甚是硬朗,一手抱着男孩尸身,一手欲
去抱周芷若,洪天宇连忙制止,道:「兄弟,你身上多处箭伤,不可劳累,这女
孩就交给我吧!」心里却想:「你虽是铁铮铮的好汉,值得他人敬佩,但我的老
婆是不能轻易让人抱的。」
常遇春感激地点头,轻轻一纵,便飞身至岸边,洪天宇抱起小周芷若,擦擦
她的眼泪,也抱着她飞到岸上。
周芷若一上岸,便立于岸边,望着父亲的尸身随小船漂走,只是哭泣,常遇
春叹了口气,道:「狗官兵好不歹毒,一上来就放箭射死了船夫,若非少侠出手
相救,这小小的船家女孩多半也是性命不保。」
洪天宇上前抚摸周芷若的脑袋,一番安慰,又对常遇春道:「如今元兵士大,
若方才的武官回报,势必找来帮手,我虽不惧,但兄弟眼下受了重伤,又有
个不懂武艺的女孩在此,恐难保周全,不若我去找艘船,咱们顺水东下,过仙人
渡,到太平店投宿如何。」
「全凭少侠做主。」常遇春感激道,洪天宇点头,刚走两步,身后的常遇春
突然跪下,说道:「少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常遇春给你磕头了。」言罢,便以
额撞地,重重磕了一下,还待磕时,已被洪天宇扶起,道:「常兄弟是铁铮铮的
好汉子,为保主子周全,连命都可以抛开,若我今日见死不救,岂不被天下人耻
笑吗,常兄弟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起来。」碰到他手掌之时,只觉触手冰冷,他
眉头微皱,问道:「常兄弟身上箭伤是小,但这内伤却着实不轻,不知是何人下
此毒手!」
常遇春道:「我从信阳护送小主南下,途中与鞑子派来追捕的魔爪接战四次,
胸口和背心给一个番僧打了两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