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当什么?”她听不下去了,语气有点生硬,但很快掩饰好了自己的厌恶:“你是怎么看他的?”
居正鑫转过头跟她对视着,线条坚毅的脸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我要怎么看他?年纪小一点的工作伙伴?老是不分场合黏上来的跟屁虫?任性的富二代玩咖?”他看见她露出一点怒气的苗头,话题一转又笑了起来,“这表情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听不得我说这些吧?又不是小孩子了,别整的这么纯情好不好。”
“你既然对他没有想法,为什么还要拖着人不放?”她皱着眉,也不再遮掩,直接质问了出来。
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目光辽远,像是穿过了她的存在注视着别的什么东西。过了几十秒,他侧回身子坐正,又摸了一根烟点燃吸了起来。
“虽然会惹你生厌,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他甘心被我这样拖着,因为我可从来没有给过他一点希望。”白色的烟柱从他鼻间喷吐出来,争先恐后地逸散在寒冷的空气里,“而且,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一个条件那么好的人成天围着你转,能一点想法也没有吗?”
“我又不是圣人,他几次勾引得太过火,所以忍不住也就做了,如果你要把那说成我拖着他不放,那就算是拖着他不放吧。”
夏晚木默然,她无意去站在道德高地上评判他的所作所为,毕竟不是当事人,离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因此也只能就听到的事实发问:“你刚才说,他是富二代?”
居正鑫忙着吸烟,只用鼻音哼了一声以表肯定。
“反正都是被包,为什么不干脆答应他,让他来包你?这样他也心满意足,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何况你自己也说了,不是完全没有想法,意思就是你还是喜欢他的,不是吗?”
男人挑着眉,几乎笑出了声。
“小夏,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好事?他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能有什么手段?真答应了,没几天就会闹出事,他可不是会看人脸色有所顾忌的人。”
“为什么不试试呢?一个甘愿为你放下身段的人,总会不顾一切对你好的吧。也许,他做的会比你想象中好。”
缭绕的烟雾中,居正鑫呛了几声,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她的眼神有点怜悯。
“姑娘,相信爱情能战胜一切的都是不知世间疾苦的愣头青。”
夏晚木冷不防被他突然怼一句,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男人盯着她看了很久,扬了扬下巴,抖着烟灰认真道:“我不像你,不像他,在这个圈子里每走一步都是举步维艰,随便犯一个什么错误,也许第二天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或许可以靠他帮忙爬高一点,但要是某一天他不满于此了,向我要求更多,又因得不到回应一时冲动,那打击对我来说可能是毁灭式的。而如果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了,我又能干吗呢?”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两句却被打断了。
“别给我讲大道理灌鸡汤,难道我也能像你一样,就算被雪藏了还能跑去念书进修、到国内数一数二的杂志做编辑,时不时公费出个国,闲下来谈谈恋爱优哉游哉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衣食无忧地过下去?小夏,做明星对你来说是锦上添花,对我而言却是雪天的炭火,离了就会冻死。”
“你能轻而易举做到的事,我连边都摸不到。没有背景,没有能力,唯一有的就是这张脸,还有一无所有所以能豁得出去的勇气。你不知道,有些人的家庭是他们的支柱,我的家庭对我来说是要扛在肩头的重担,你看着我好像一身轻松,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是负重的蜗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累死在路上。我连自己都顾不上了,还要顾别人吗?你当然可以瞧不上我,可以指责我批判我,说我功利冷血、不择手段,辜负了一颗赤诚真心之类的,但在这之前,别忘了你是站在别人给你造好的台子上才能有这样指指点点的资格。”
“你觉得生活中有很多种选择,那是因为有人给你创造了那么多条件。但我这样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条路,换位思考一下,你会怎么做?”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好像存心要把憋了多年的一股气全部发泄出来似的,夏晚木开始还心有不忿,听到后面也变得有些茫然,一时竟也挑不出可以反驳的地方。
房里又陷入了沉默,居正鑫说了这么一大段,心里似乎也不好受的样子,又点起了一根烟闷头抽着。等那根烟慢慢燃尽,他抽出纸巾把一片狼藉的桌子收拾了一下,一边倒烟灰一边问:“你跟她呢?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她垂着眼,语气低沉:“早就分手了。”
“想也想得到。”他轻笑一声,“小郁看着就挺内向的,跟这样的人谈恋爱会很辛苦。”
何止是辛苦,简直要憋出内伤。她张了张唇,想抱怨一番,又觉得眼前人并没有耐心听这种“纯情”的恋爱故事。
“但她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瞎子都能感觉出来。”居正鑫像是看透了她,潇洒地笑了笑,眼神犀利:“当然,你也没好到哪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