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点吧。我请你们吧。”江陆说。
“那我要冰淇淋火锅！”
“你惹谁了啊？”他问同学，不会是自己受连累了吧？
没有人说话，但是气氛并不尴尬。他们坐在那里，就像是很普通的一家人，在周末一起来吃冰淇淋。
这小孩怎么这么矮啊？他一脸嫌弃地看着妈妈旁边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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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眼神，转过了头。妈妈低头问男孩怎么了，男孩没说话，沉默地看向江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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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陆很生气地跺着脚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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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陆妈妈，你看，孩子这个……”
“我能吃份竹筒粽子吗？”他伸手指指门外的小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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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能随便点？”陆诺亚翻着菜单问妈妈。
江陆和妈妈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对视上了。
妈妈带着竹筒粽子回来了，两份。江陆和陆诺亚吃得嘴边都黏黏的。江陆一边吃，一边观察着陆诺亚。他还记得襁褓中的陆诺亚，小脸皱皱巴巴的，丑得很令人嫌弃。那时候他还想，这么丑的弟弟他可不认，但没想到很多年都没有再见过。如今他也长大了，而妈妈好像并没有变老，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他好想妈妈。
“妈妈，今天的测试我拿了满分。”陆诺亚突然说。
“60多吧。”
“离我妈妈远一点。”他说。
妈妈认得他，江陆能感觉到。
于是江陆期中考试交了白卷，全科。班主任给江陆的父亲打了电话。
“她不是我妈妈！她是我家保姆！”
但是江陆的父亲依旧没有来学校。每年来给江陆开家长会的都是保姆，这次找家长也不例外。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他考上了高中。高中补课就不在这栋楼里了，周六还要上课。但他还是会抽空跑过来。
“这不能让你请啊，哪能让你请？”
“怎么了？”妈妈掏出纸巾给他擦眼泪。
“操，不到啊。”
江陆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妈妈，妈妈身边有一个小孩。
把他惯坏了。那我考虑考虑吧。”
“事不过三。”父亲总是这么说。这次也是一样。“要是再敢离家出走第三次，小心老子打折你的腿。”
自行车逐渐消失在江陆的视线里。
“是吗？”妈妈看向陆诺亚。
他们去了一家冰淇淋店。
不对，他一直都和朋友们友好相处，没抢别人女朋友，
妈妈离开座位之后，坐在他对面的陆诺亚突然变了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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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陆像是没骨头一样，歪斜着站在墙角反省。他倒并不害怕，毕竟父亲从来都没打过他。他咬着指甲，思考怎么才能引起父亲的注意。
高一快结束的某一天。他突然被人揍了。那天本来是中考的最后一天，但是学校不设考场，还是正常上课。他下午放学去吃晚饭，但是在半路上被人揍了，连带着和他同行的同学一起。
他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闲逛，经过走廊上的教室，和无数张贴在外面的手抄报。他走到操场上，顺着栏杆看着校外。
好他妈倒霉啊！江陆被人推搡到墙角的时候想。他一边还手一边想，最近他也没得罪人啊？
“那个不好吃，咱们换一个。香蕉船行不行？”妈妈用商量的语气和陆诺亚说。
“妈妈。”
他突然哭了。
“竹筒粽子好难吃。”
上了初中，他和父亲说想要出国。
补习班在一栋大楼里。那栋楼里有各种各样的补习班，音乐绘画，数学语文，百花齐放，应有尽有。
“妈妈——”他大喊，向栏杆外挥着手。但是女人没有听见，甚至没有回头。
那之后，就能和妈妈经常遇见。江陆更有动力去补习班了，但事实上他在课上的每一秒都在等着下课。补习班下课，江陆总是第一个冲出来，到楼下找到妈妈，聊一聊这周都发生了什么。然后等陆诺亚下课，分别回家。妈妈每天都会来接陆诺亚，江陆嫉妒又羡慕。
但是英语是120分满，江陆挠了挠头，他没好意思说。
“行，妈妈去给你们买。”妈妈起身，叮嘱他们不要乱跑。江陆和陆诺亚点了点头。
“那你好好学英语啊，你现在还是太小，我不放心。等过几年的。”父亲想了想，“你英语多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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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妈妈在对面点点头。
江陆很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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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看见妈妈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得不够清楚。女人骑着自行车，后座上坐着一个小孩。
“那还行吧，及格了。过几天给你找个好的补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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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行吧。”陆诺亚很勉强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