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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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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孩怎么这么矮啊?他一脸嫌弃地看着妈妈旁边的男孩。

    不对,他一直都和朋友们友好相处,没抢别人女朋友,

    江陆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妈妈,妈妈身边有一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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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认得他,江陆能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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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能让你请啊,哪能让你请?”

    “没事,点吧。我请你们吧。”江陆说。

    但是英语是120分满,江陆挠了挠头,他没好意思说。

    “妈妈——”他大喊,向栏杆外挥着手。但是女人没有听见,甚至没有回头。

    “那你好好学英语啊,你现在还是太小,我不放心。等过几年的。”父亲想了想,“你英语多少分?”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他考上了高中。高中补课就不在这栋楼里了,周六还要上课。但他还是会抽空跑过来。

    “妈妈。”

    “妈妈,今天的测试我拿了满分。”陆诺亚突然说。

    高一快结束的某一天。他突然被人揍了。那天本来是中考的最后一天,但是学校不设考场,还是正常上课。他下午放学去吃晚饭,但是在半路上被人揍了,连带着和他同行的同学一起。

    “那个不好吃,咱们换一个。香蕉船行不行?”妈妈用商量的语气和陆诺亚说。

    “操,不到啊。”

    “真能随便点?”陆诺亚翻着菜单问妈妈。

    于是江陆期中考试交了白卷,全科。班主任给江陆的父亲打了电话。

    江陆很生气地跺着脚跑了出去。

    “那还行吧,及格了。过几天给你找个好的补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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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陆像是没骨头一样,歪斜着站在墙角反省。他倒并不害怕,毕竟父亲从来都没打过他。他咬着指甲,思考怎么才能引起父亲的注意。

    男孩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眼神,转过了头。妈妈低头问男孩怎么了,男孩没说话,沉默地看向江陆。

    “事不过三。”父亲总是这么说。这次也是一样。“要是再敢离家出走第三次,小心老子打折你的腿。”

    妈妈离开座位之后,坐在他对面的陆诺亚突然变了表情。

    自行车逐渐消失在江陆的视线里。

    “我能吃份竹筒粽子吗?”他伸手指指门外的小摊。

    他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闲逛,经过走廊上的教室,和无数张贴在外面的手抄报。他走到操场上,顺着栏杆看着校外。

    他们去了一家冰淇淋店。

    “你惹谁了啊?”他问同学,不会是自己受连累了吧?

    “是吗?”妈妈看向陆诺亚。

    但是江陆的父亲依旧没有来学校。每年来给江陆开家长会的都是保姆,这次找家长也不例外。

    补习班在一栋大楼里。那栋楼里有各种各样的补习班,音乐绘画,数学语文,百花齐放,应有尽有。

把他惯坏了。那我考虑考虑吧。”

    “江陆妈妈,你看,孩子这个……”

    没有人说话,但是气氛并不尴尬。他们坐在那里,就像是很普通的一家人,在周末一起来吃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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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陆很失落。

    好他妈倒霉啊!江陆被人推搡到墙角的时候想。他一边还手一边想,最近他也没得罪人啊?

    那之后,就能和妈妈经常遇见。江陆更有动力去补习班了,但事实上他在课上的每一秒都在等着下课。补习班下课,江陆总是第一个冲出来,到楼下找到妈妈,聊一聊这周都发生了什么。然后等陆诺亚下课,分别回家。妈妈每天都会来接陆诺亚,江陆嫉妒又羡慕。

    “竹筒粽子好难吃。”

    “那我要冰淇淋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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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妈妈去给你们买。”妈妈起身,叮嘱他们不要乱跑。江陆和陆诺亚点了点头。

    “离我妈妈远一点。”他说。

    江陆和妈妈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对视上了。

    他好像看见妈妈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得不够清楚。女人骑着自行车,后座上坐着一个小孩。

    “60多吧。”

    上了初中,他和父亲说想要出国。

    “那也行吧。”陆诺亚很勉强地点了点头。

    妈妈带着竹筒粽子回来了,两份。江陆和陆诺亚吃得嘴边都黏黏的。江陆一边吃,一边观察着陆诺亚。他还记得襁褓中的陆诺亚,小脸皱皱巴巴的,丑得很令人嫌弃。那时候他还想,这么丑的弟弟他可不认,但没想到很多年都没有再见过。如今他也长大了,而妈妈好像并没有变老,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他好想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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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妈妈掏出纸巾给他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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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我妈妈!她是我家保姆!”

    “真的。”妈妈在对面点点头。

    他突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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