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和宽松的运动裤。他不记得自己最近有在网上买什么东西,疑惑地想过去看看,何蓉还没侧开身体,他就瞥见了熟悉的头发。
人天生的发色其实差不了太多,但他能分辨邱夏和别人的不同,系在脑后的小髻上扎着他买的发绳。
何蓉看好戏一般退开点,左右瞧了几下,才慢道,“老公,品味下降了啊,买的小东西也不怎么样嘛。”
贺澜安皱起了眉头,比那个称呼更刺耳的是何蓉对邱夏的贬低,只是小孩沉浸在见到男人的茫然里,刚抬眼就看见贺澜安紧皱的眉头,心里的喜悦和热情瞬间被浇灭大半。
他不想看到我。刚刚对上何蓉的眼神都不想露怯的小孩,这会儿眼圈都红了。
何蓉挑眉随口道,“需要我给你们留点空间叙叙旧吗?”
贺澜安本来懒得管她待在哪,可是看见小孩苍白的脸色,心里叹口气,摆摆手,“麻烦你出去一会儿。”
何蓉裹了件大衣就出门了,从邱夏身边路过时,那股香气一直萦绕,缠到他换鞋进了门都还没缓过神。
贺澜安还像招待客人一样给他用纸杯倒了杯热水,礼貌到陌生,“抱歉,家里其他杯子都还没洗,先用这个喝吧。”
“我不能用你的杯子吗。”
贺澜安闻言愣住了,但还是转了半圈把茶杯推了过去,依旧温和,“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邱夏一直盯着他看,想从熟悉的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神情,但全是滴水不漏的礼貌,陌生得让他发冷。
开口都尤为艰涩,“你不回家了吗…我是说我们那个家。”
贺澜安失神一秒,就宛如商业谈判一般,声调平稳地论述观点,“最近在忙本家的家族企业,那处房产去公司不太方便,特别是在距离上……”
还没说完,就被邱夏变了调的哽咽打断,“贺澜安,你不要我了吗?”
“是你要带我走的,我说过我会跟着你无论到哪里……你不能把我带回家了,又把我扔在一边,你不能这样啊……”
泪早就蓄不住滚落下来,贺澜安叹着气给他抽了几张纸,习惯性地想给他擦擦又顿住收了回来。
“我没有不要你,也没想把你丢在一边。我依旧是你法律上的监护人,会给你提供住宿和一切物质上的需求,包括你未来的学习深造、工作创业,我都会给予你最大的帮助。”
他眯着眼想了一下,问道,“这个月生活费应该月初就打到你卡上了,没收到吗?我打个电话问问秘书,这个事情我是交给他办的。”
邱夏眼见着他掏出电话,失声得沙哑,“你以为我是害怕你不给我钱了,所以才又来找你吗?”
贺澜安没有说话,其实他那晚走掉后也想过很多,逃出迷雾森林的人才方觉原来出口简单,但他不想再和小孩过多讨论这个事。
他需要时刻谨记,他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和差了十几岁的小情人有无法逾越的鸿沟,他在天堑这边,小孩和那些天真未涉世的少年站在那边。所以他是时候该换个方式陪在小孩身边了,在输给自己的自大后,换一种关系吧,像个真正的父亲一样陪他长大,再看着他离开自己的羽翼,奔向更广阔精彩的新世界。
贺澜安起身去书房拿出一小沓文件,看着对面沉默的小孩缓慢说道,“本来还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既然你自己来找我,那我也应该尽到监护人的职责。”
邱夏听着他一口一个“责任”、“监护人”就想扑过去抱着他撕咬,把人推着倒在床上再质问哪个监护人会和自己小孩上床。
贺澜安把文件推到他面前,“你看看这些学校,不过已经错过出国留学的十年级入学时间,现在有点晚了,语言班估计你跟进度也会很吃力……”
邱夏大怔,贺澜安是要把他推到国外去?上个月还会抱着他温柔地哄叫宝宝的人,现在坐在他对面替他分析这些学校的利弊。
“我不去。”邱夏把这些纸随手扔下桌。
贺澜安一张张捡起来,轻叹道,“艺术类去国外深造是非常有意义和价值的,而且这也是你的兴趣和梦想。我不希望你因为和我赌气而浪费自己的时间和才华,包括…在其他方面也是这样。”
邱夏一字一顿,目眦欲裂,用力吼道,“我不去!我就想一直待在你身边!贺澜安,你能不能和我好好地坐下来说清楚,你别总是把我当小孩,然后什么事都往心里憋,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跟不上他的步伐,何况贺澜安也不愿意等。
贺澜安神色依旧不变,只是低低地哄道,“听话。”但文件纸边被捏紧变形已经暴露了不平静的内心,“我们先讨论这件事。”
邱夏激动地站起身,扑向男人,四肢紧紧扒住贺澜安,眼泪蹭到他的胸口,抽泣弱弱求饶:“我错了...是我错了,是我的错....”嘴里胡乱地喃喃,贺澜安无可奈何地想把他拉起来,邱夏更死命抱住最后这根稻草,像从嗓眼里发出的哀鸣,“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故意试探你的底线,我不该自作聪明瞒着你,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