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钰能怎么办,县太爷眼看就要饿死了,他家又刚烧好饭,他还能不请人过去吃两口?
就这样,他本来都还惦记着让梅娘准备一下的,便叫虎子先回去跟她说一声,结果这小子满脑袋都是吃,回去一块豆腐干就把他哥嘱咐的话忘了个干净,而每天晚饭之前,又是梅娘和虎子两个人“习武”的时间……
……于是谢良钰带着县令大人回家的时候,迎面便是一出年龄重置版的“三娘训子”。
梅娘这姑娘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实际上可一点都不,严厉起来两条柳眉一竖,娇美的小脸也能给拗出凶神恶煞的效果,再加上这段时日两个人功夫都是大有长进,打起来虎虎生风拳拳到rou的……平时谢良钰在家的时候,有时候看他俩对练,都觉得心惊胆战。
就更别说第一次看到这种“暴打小舅子”现场的明寅铖了。这位大人行伍出身,刀光剑影见过不少,但他们常年处于前线,叶将军又治军严明,军营里连根女人的头发丝儿都看不见,于是对女子的印象仍得以停留在江南水乡的婉婉娇怯,侥幸没被荼毒。
这……虽说早便听说北方女子不似家乡吧,但这也……?
那天县令大人包了些刚出锅的卤味便讪笑着落荒而逃,次日再见到谢良钰,忍不住由衷朝他树起了大拇指。
山堂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不想竟能降住那般女子……佩服,佩服!
谢良钰后来回家跟梅娘说起这件事,还笑得前仰后合,把梅娘气得追着他打。现在还时不时要拿出来说说,就是没什么好心眼地逗人家开心。
梅娘知道他的调性,闹了两句便不跟他说了,谢良钰也见好就收,两人一起往回走。
谢良钰的思绪又渐渐飘开去——经过今天这件事,不知道吴氏那母女俩,还会不会继续在村子里住……
以郑深的脾性,他把话说到那份儿上,那洛丹娘这和离是不想离都不行,谢家村这地方民风淳朴,换句话说就是封闭——多少年没有过夫妻和离的事儿了,洛丹娘若真的和离回来,在这里是不可能找到一户愿意娶她的人家的。
呵……吴氏机关算尽,可这教谕的亲家当了没有半年,便以这般姿态被人扫地出门,也算是她活该!
想到之前答应梅娘的事,谢良钰问道:“梅娘,咱们手上现在还有闲钱吗?”
“有的,”梅娘楞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回答道,“过年虽然花了不少,但还有些余钱——只是不多,原本想着年后扩建一下咱们的小作坊,怎么了吗,相公要用钱?”
谢良钰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不,没有,我是正想跟你说,你那饭馆大可以雇两个人帮着一起做,现在客流量越来越大,自己一个人Cao持未免太累了。”
既然这样,把洛家院子弄来的事还是从长计议好了,这个不急,还是手头的事情打紧。
他不是第一次提起这件事,其中利弊也都分析过,梅娘一开始还不舍得花这个钱,渐渐的也被说动了,这次干脆便答应道:“好,出了十五,我便放出消息去招工——咱家生意好,定有的是人愿意来呢。”
“嗯,”谢良钰答应道,“只是方子你自己记得拿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这摊子虽小,盯着的人可也不少。”
“不会吧,”梅娘惊讶道,“咱们又不是什么远近驰名的大酒楼——再说,那方子不也是相公你从书里看来的吗?你能看来,别人也能看来,何必去偷我们的方子?”
那里头可不少是你相公前世花大价钱买来的啊,哪本书里能有这些东西?他脑海的藏书里倒是有御厨家传的食谱,那也不是普通人能有缘得见的。
谢良钰张张嘴,最终叹出一口气:“总之你听我的,日常注意着些,别与雇的人说起材料内容就是了,那些方子配比Jing密,若拿不到料包,便是仔细分辨煮过的料渣,也是看不出什么的。”
梅娘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她还是觉得相公未免想得太多,但在这些事情上,听从谢良钰的建议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下午又陆续拜访了些人家,谢良钰专门陪着梅娘去看了几乎与她相熟的猎户——在洛大成回来之前,这些习惯在山林中穿梭的汉子们,在梅娘心里可是比父亲还要亲近的存在。
梅娘如今的好身手,多半也与他们分不开关系。
这些猎户大多性情粗豪,谢良钰从前在村中的名声又……因此对待远不像他平时接触的人那样客气,好在谢良钰还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的好本事,几句话间便将爱护梅娘心切的大老粗们哄得喜笑颜开,就差拉着他的手叫女婿。
在旁边围观全程的洛梅娘简直目瞪口呆。
她现在开始相信相公前日讲的那个故事了……原来他们这些读书人,真能用说的将人绕地晕头转向,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而对谢良钰来说,口头上摆平这些猎户们容易,在摆平之后……热情的“老丈人们”要拉着他大块吃rou大碗喝酒,这就……
可这事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谢良钰和梅娘来的时候,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