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公公在一旁看着,技痒无比,若非他服侍于皇帝,早忍不住同这大名鼎鼎的见空道长过过招。万俟铮亦然,他是皇帝的暗卫头子,没有江崇宁旨意,不可随意与人动手。
安惟翎一瞄这二人神情,便了然于心,她将袁玠剥好的一座瓜子仁小山倒进嘴里,一面咀嚼,道:“哎,三打一算什么本事?”
戚无恙的声音幽幽传来,“正是。安大帅不如单独与我斗几个回合?”
如是围攻之下,听他气息却丝毫未乱,安惟翎暗赞一声“好功夫”。
袁玠又牵住她的手,“阿翎,莫鲁莽。”
安惟翎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道:“三打一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五打一,芮公公,万俟铮,上。”
芮公公和万俟铮双双看向江崇宁,江崇宁早看出这俩人手痒,嫌弃似的摆摆手,“去!”
二人惊喜万分,“腾”地冲了过去,加入张存福三人。
戚无恙未料此举,怒道:“安惟翎!你无耻!”
安惟翎转头对袁玠轻声道:“行了,别剥了,给我喂点葡萄干。”
袁玠莞尔,捧了一小把葡萄干送去她嘴边,她不愿动手,就着他的手吃了几颗,勾得他手心酥麻。
杨敏之脸色红彤彤,崔宜娴低头敛住笑意,郭樱白眼一翻,嗤道“懒得出奇”,余舟望着,似有艳羡之色。
江崇宁和幺鸡见此情形,却不好意思有样学样,再者雾骐倒还脸皮厚些,杨玄霜却是个老实姑娘,断然不能做这种事。
如此奇景,只有相爷一家。
安惟翎好整以暇,对着戚无恙的影子道:“如何?这五个人可还配得上你昆仑道人的功夫?”
戚无恙显然不如先前游刃有余,冷哼道:“中原人不仅狡诈,还无耻。”
芮公公一听便不乐意了,一个飞雪迎春步扫上前,掌风袭他面门,他堪堪躲过,万俟铮的铁衣指又直向他太阳xue袭去。
戚无恙腾空而起,一掌似雷霆万钧压下。
众人见他使了全力,齐齐稳住下盘,运起真气,掌心里光华流转。
不料他却忽然转向,屈指成爪,直直朝袁玠攻去。
众人大惊。
安惟翎比谁都快,左手握着的几颗葡萄干霎时飞了出去。
戚无恙全力袭向袁玠,不料她手中留了暗器,当下身形阻滞一瞬,又立刻看清,飞过来的不过是几颗小小的葡萄干。
想必是大帅在孕期,身上不带铁器,更无硬物,便没有趁手的暗器。
他想明白关窍,更肆无忌惮地袭向袁玠。
诸事只在一眨眼间。
安惟翎右手稳稳一弹,忽而有个似红枣的东西飞了出去。
那东西速度太快,戚无恙以为仍是些蜜饯果干,未作他想,左掌并不运功,只随意一挡,仍是杀气不减。
可那颗“红枣”,竟打穿了他的掌心。
下一瞬,他忽而气息大乱,跌跌撞撞停住,捂着左眼,痛苦地跪了下来。
众人惊魂未定,只见他手心流出血来。
他缓缓将手指伸进眼眶,压抑住呻.yin,似是奇痛无比,好一会儿,他将手从眼睛上拿开.众人这才勉强看清,他手心托着一个碎成几块的扳指。
那扳指染了浓稠鲜红的血,早已不辨成色。只能依稀看出曾是块好玉。
“阿翎,你——”
“没事,”安惟翎转头,见袁玠的眸子里满是忧色,轻拍他手背,“我内力深厚,就算是孕期,也不至于不能动武,何况只是个暗器。”
袁玠示意郭樱,郭樱走过来给她号了脉,点头道,“无碍,她有分寸。”
江崇宁定定望着戚无恙手里那枚碎了的玉扳指,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他转头看向杨玄霜,只见她缓缓点头,轻声道:“是那个扳指。”
江崇宁细看她的眼睛,见她面上没有醋意,只带了些受惊的神色,他轻轻搂住她,“别怕。”
安惟翎站起身,冷冷道,“戚无恙,你找死。”
张存福五人早将他制住,戚无恙左眼血rou模糊,喘道:“果然,袁丞相是你的软肋。”
“软肋又如何?你要动他,本帅自会要你狗命。”
“我今日来,还以为以你的傲气,会与我单打独斗。”
安惟翎嗤道:“你贵庚?画本子看多了。”
他缓缓抬头,一只眼睛望着她,艰难道:“事已至此,我但求一死。”
“别急,死之前有些事要说清。”
他忽而笑了,又牵动伤口,疼痛难止。
他缓了半晌,道:“你是要算旧账?”
“龙井里的毒固然是你——”
隆景还以为安惟翎唤它,忽然从厨房窜出来,对着她大摇其尾。
戚无恙一愣,“你给它起名叫龙井?”
隆景听戚无恙也唤它,颠颠朝他跑去,被唐棠拽住。
安惟翎道:“你假作馄饨摊老板,非要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