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真是恨呐!当年怎么偏偏嫁给了这么一位冷血冷肺的男人!
她一把拂去步梦递过来的杯盏,杯盏跌落,摔碎一地,皇后看着地上的碎瓷片眸光闪过一丝冷厉的寒芒:“他们不是要拿当年之事做文章吗?那本宫就等着看!一切水落石出之时,谁能独善其身!”
提及当年之事,步梦也是神色凝重,喏嗫道:“奴婢听闻,午后祥和宫也闹了不安宁,这刘贵妃会不会……”
话未说完,只听皇后冷哼一声,笑容冷蔑道:“由着那个蠢货闹去,凭她那点能耐,还能翻出什么花来不成?”
刘家最大的荒诞之处,就是听信了皇上的‘戏言’,殊不知只要圣旨未下,皇上的话都不作数!
刘贵妃更是天真,以为萧淮北与刘家结亲她就胜券在握了?伺候皇上这么多年,竟还没认清皇上的真面目!真是愚蠢至极!
君心难测,不到最后,谁也不知这位薄情寡恩的皇帝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廊下在此时传来了轻声的叩门声:“娘娘,宋姑娘求见。”
…
宋朵朵看起来心事重重,她撩起帷帽上的白纱,仰头看着高空之上清澈的蓝天白云。久久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从皇后的颐安宫离开后,幸云就见她神色不对,不由追问:“可是皇后娘娘为难姑娘了?”
“未曾。”
皇后未曾为难她,但对她的态度也说不上亲和。她可是这人世间里第二尊贵之人,如何能同寻常妇人般待她?言辞少了些凌然之色,已经算给了宋朵朵莫大的面子了。
幸云:“那姑娘这是怎么了?”
宋朵朵:“有的人看似醒了,但她还在睡着;有的人看似睡着,但她已经醒了。前者在白日梦里憧憬未来;后者明明清醒自持却不愿放过自己。所以我一会儿觉得可笑,一会儿又觉得可叹。然后我看了看天……”
萧淮北的声音突然出现,并插了一句:“你发现太阳高照,适合睡个午觉?”
“……”宋朵朵:“大人忙完了?”
萧淮北先瞧了眼她的脸,药方是去年重金求来的,仔细涂抹一日,就会消肿不少。但未痊愈之前,还是不宜见风。他替她将白纱放下,才道:“没忙完就不能来寻你了?何况你也不瞧瞧什么时辰了,本官饿了。”
宋朵朵哦了一声,与他齐步往梵音殿的方向走去。
萧淮北:“怎么不说话?”
宋朵朵情绪不高,闻言,也只是随意问道:“大人会娶刘凝思为妻吗?”
萧淮北不假思索:“不会。”
宋朵朵:“若是陛下降旨呢?”
萧淮北:“父皇不会下这样的旨意。”
宋朵朵:“这就是我不说话的原因。”
萧淮北怔了怔,怎么听她语气很落寞似得:“本官不娶刘凝思,你很失望?”
宋朵朵帷帽下的眼睛翻起来白眼:“我今日见了刘贵妃。她呢,看似洞悉了一切,于是把自己后半生的荣辱全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不但对我极尽拉拢,还主动和我讲述了当年的事,大人可知她是怎么说的?”
萧淮北默了默:“皇后是害死我母妃的幕后主使,她只是一位无辜听命行事的被迫者。”
宋朵朵道:“随后我就又去见了皇后娘娘,比之刘贵妃呢,皇后娘娘清醒自持,甚至担心我年幼思考问题不全面,设法引导我,甚至为了让我全面的洞悉当下,她也给我讲了当年的事,大人可知她又是怎么说的?”
萧淮北沉色道:“以她当年的地位,有些事不必她亲自动手去做。大抵是旁人出谋划策,她默认了而已。”
宋朵朵点点头:“她们都承认她们通过戕害十二美人事件制造流言,去离间舒妃娘娘比陛下的感情。可当年梵音殿惨死的孙美人,以及最后逼迫舒舒妃娘娘自戕这两事上,她们都极力否认,甚至都‘怀疑’是对方做的。”
温柔静的死,所有人都以为是有人再替冤死的舒妃娘娘报仇。可查到至今,宋朵朵却觉得,舒妃之死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幕后之人其实另有目的;那么舒妃娘娘当年的死,又真是皇后或是贵妃所为吗?会不会有人趁着她们斗的如火如荼时,悄无声息的钻了空子,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杀死了舒妃,又能让皇上记恨上皇后等一干人等,那么其中谁最得利?
皇贵妃!
可那时的她,也不过是刚刚跟了皇上的小女人而已,还是个刚刚生下孩子的母亲。哪里会有这么狠的心肠和谋算?
那么答案显而易见,是那个谁都没有想到的女人——太后。
太后清楚的了解着她每个儿媳的脾性。
刘贵妃看似Jing明,实则看事片面,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事情的全部;皇后则是多疑多思,却不知思虑太多,往往忽略了最近的真相。
为了让皇贵妃登上后位,太后算计着整个后宫的女人;可最后呢?皇帝没有废后,同时,他的女人越来越多!
大家都认为自己是捕食螳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