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不问不休的性子,张伟挠了挠头还是开口说了起来:“朱傲木冉和我姐你爸,还有一个吝秋,他们几个一起开了一家公司,坚持了几年,后来散了后就各奔西东。”
“那时候木冉还叫木落,原名辛薇,后来改名木冉。朱傲也有个笔名,清风,原名朱锦,后改名朱傲。”
再次提起这几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张伟略有感慨,十七年前,木落姐还说等我走完全球,我就回来,清风也说要去外面转一转,也是那一天,姐和青山哥在天台喝了一整夜的酒,喝到后面他两抱头痛哭。后来,这几个名字随着人的飘远慢慢变淡。而木落姐的环球之旅越走越长,绕了地球几圈了都不见回来,每年只有薄薄的一纸贺卡一叠包裹漂洋过海寄回来。
他扯起嘴边,尬笑了两下:“木冉她常年在海外,几乎不回国,所以提的少。”
真的是木落姐姐。许知然眼酸心晃,她偷偷捏了一下衣角,又添上一杯茶,递给舅舅:“这样啊,爸妈年轻的时候好厉害啊,舅舅也是,乐观机灵又懂事。”
“那是,我上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倒卖文娱周边了,上大学都不用我姨我姐给我生活费了。”张伟很是得意,翘着二郎腿饮着茶,“还有一点你忘说了,舅舅年轻时候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当年我的网名就非常符合我的形象…”话没说完见然然蔫蔫的,他拍了拍她,“然然?”
“哦,我就是在想,我要是那个年纪可能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个按部就班的白领,所以有点泄气。”
这样麽?虽然说得过去但张伟总觉得然然自从醒来后总是有点沉闷,之前喜怒全在脸上,现在经常没表情。他咳了咳嗓子,准备再问,却被一阵铃声打断。
是快递打来电话,许知然趁机溜走,出门拿了快递放回家的时候,许青山也醒了,见她回家,他问:“然然,有时间吗?”
看到爸爸沉着脸,抿着唇知道他有话要说,许知然乖巧点头:“有。”
坐下后,许青山瞥了眼桌上拆开的快递,是一堆书,打头一本是《民事法典》,他开门见山:“你这次准备得很充分。”
“这次我是认真的。”
“我觉得你最近话少了许多,也没以前笑得多了。”
是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许知然抬起脸,对面的爸爸正襟危坐,一丝不苟的看着自己,如果不是回到了过去,她都不知道原来爸爸还有那样跳脱的时候,她现在其实特别想回问一句,这样正板坐着你习惯吗?虽然想问,但还是先回答了问题:“可能是这两天东西想多了看多了,还没来得及消化,都堵在脑里心里憋的慌。”
这样麽?许青山稍稍放下点心:“离报志愿还有时间,不急着学,好不容易高考完,你也可以出去玩多去转转。”
可你之前不是还说能学就尽量多学点,知道得越多玩起来越痛快麽?她没忍住,复述了当年爸爸说的话:“我最近想起了一句话,说是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多接触一些别的东西,接触得越多,乐趣越多,受骗的几率也越少。”
这句话莫名得耳熟,许青山想了想,自己好像是在哪听过但确实没有人说过,想不到算了,他先是赞成:“这话是不错。”随后轻轻的反驳,“可你还小,先把学业搞定再去学别的,不然东西全挤着也是一团乱麻。”
许知然:“……”
“我都快18了,马上就要成年了。”
看到她生气,许青山乐了,好生哄着:“好,你马上就要成人了,你想学什么我们都不拦着你,不要学坏就是,有什么问题随时和我们说。”
“爸爸。”
“嗯?”
“没啥,就是突然想知道爸爸年轻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和大家一样,工作上班追求姑娘,后来认识你妈之后我们一起开了公司,一路奋斗,是个朴实无华的普通青年。”
……
天天打摩丝,坐没坐相,穿五颜六色的衣服,19岁开始玩股票。。。爸,你怕不是对朴实无华这四个字有误解。爸爸说的过去略过了风清网,妈妈也是,都是不约而同从广告公司讲起,自己以前也从来不知道他们一起在风清网共事过。算了,这个问舅舅吧。她问出了那个她一直想知道却一直没能问的问题:“爸,你之前想过要小孩吗?”
许青山张口就来:“怎么会没想……”他看到闺女清澈的双眼望着自己,突然就有了那么一丝的窘迫,谎说多了也不好,他改了口,点点头,“之前是有想过的。想过很长一段时间,以前也很坚决做丁克,甚至把你爷都说服了。”
真的是这样。她望着爸爸,心急却缓慢的问:“那,为什么,改了主意啊?”
为什么?许青山眼眸微闪,略微无奈:“我也说不来原因,就是在2000年的时候就突然改了心思,想要一个孩子,最好是个女孩。”说到这,他微眯了下眼,像是陷入到某种回忆又像是费力在想什么东西,想不到他也不纠结,“后来看,有个孩子确实也没我之前想的那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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