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声越来越大,下楼的时候,还碰到了很多警察。
大厅聚集了一堆人,许言溪临走的时候,像是有什么特殊的心灵感应似的,鬼使神差的,她朝楼上看了一眼。
年轻女孩子形销骨立,头发凌乱的散着,纯白色裙子上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迹。
金属制镣铐扣在她手腕上,隔着层层叠叠的人群,她轻轻抬起了头。
时光倒流轮转,许言溪忽然想到,她刚来许家时的场景。
穿着纯白公主裙的小少女站在二楼栏杆扶手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轻蔑又嘲讽,对她说:“真恶心。”
“溪溪,你在看什么?”
云黎的话拉回了她的思绪,许言溪收回目光,弯唇笑了笑:“没什么。”
别人如何,都与她无关了。
晚上睡觉时,许言溪破天荒的点开了许久未用的微博。
然后便看到了有关彰逸会所的新闻,尽管打了马赛克,她依然能认出来上面的人,那是许锦瑶。
熟悉的气息贴近,许言溪向后靠在男人怀里,问他:“你听说今天彰逸会所的事了吗?”
“嗯,”江以渐摸了摸她的发,漫不经心道:“受害者是高宁。”
高宁。
那个在电梯里遇到的男人。
见她沉思着没作声,江以渐转移了话题:“溪溪,你是不是很少用微博?”
许言溪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我一般不怎么看的。”
“私信也不看吗?”
“偶尔看过,”
许言溪点开微博私信的状态栏,消息有很多,她往下翻了翻,看到一个熟悉的昵称,“咦”了声:“他好久没有给我发过消息了诶,以前我经常会收到他的私信,跟普通的歌迷不一样,讲话的方式,”
她想了想,笑起来:“很像你。”
大概有两年多了,断断续续给她发私信,什么“明天要降温,记得多穿件衣服”、“莱巷的某家店,抄手很好吃”、“嗓子疼可以泡蜂蜜柠檬茶”,下面还贴了详细的步骤和做法。
云黎说,或许是觉得她糊,把她当成了树洞。
“溪溪,”
江以渐忽然唤了她的名字,犹豫了片刻,轻声说道:“那就是我。”
“……………”
无声的沉默了几秒,许言溪感觉鼻尖酸涩,将脸埋进他胸膛,声音闷闷的:“原来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对,”江以渐拥紧她,眸光柔和:“溪溪,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会永远在她身边,从始至终,许言溪之于他,从来都是生命中的不可或缺,是他全部的妄念不止。
———
十一月底,北城下了一场雨,气温骤降,气象台检测近期寒chao降临,还会有大范围的降温。
出门前,江以渐仔细给她穿好衣服,把她的头发整理好。
“会不会太多?”许言溪扯了下厚外套:“要不把毛衣脱掉吧?”
“外面会冷。”江以渐牵着她的手,经过楼道口时,侧身为她挡去了寒风。
她去见了许锦瑶。
在会见室里,隔着玻璃。
许锦瑶的头发剪的很短很短,身上穿着统一的狱服。
她看了许言溪很久,一直笑,笑的肩膀都颤抖起来。
“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不等许言溪回答,她便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nainai把你当继承人培养,爸爸到死都对你心怀愧疚,就连我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你一出现,就要抢走我所有东西?”
许言溪目光平静的看着她:“我从来没有抢过你的东西,许锦瑶,是你太贪心了。”
什么都想得到,最终,什么都得不到。
“我妈,”她直直望向许言溪:“和你有关吗?”
许言溪没否认:“我只是为她提供了条件,选择权,在她自己。”
怪不得,怪不得她妈妈会突然迷了心窍,喜欢上赌。
许锦瑶嗤笑了声:“若论起来,许家人,还是你最狠心。”
果然是老太太手底下养出来的,不动声色,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听说高宁没死?”许锦瑶扶着桌沿站起来:“便宜了他。”
她依旧不能忘记当时的场景。
那个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只有一面钟表,在滴滴答答的走。
她不知道时间,只能一遍遍数着钟表指针的声音。
七天。
她蜷缩着冰冷的地面上,恍惚间想着,许言溪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出来之后,她变得很怕光,听见钟表的声音就生理性恶心,调节了好几天,才勉强像个正常人。
半个月的断网,她根本不知道,之前和高宁的视频被传遍了网络。
列表里的朋友给她打了电话,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