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行,队伍里多了一个陌生的侍女,畏畏缩缩的,全程低着头,脸上一块婴儿拳头般大的胎记,横亘左右脸颊。
冬满和秋白打量了几眼,没发现有什么危险的地方,就放下警惕,沉默地立在马车旁侯着。
安如许爱屋及乌,考虑到这是和千枢一同长大的侍女侍卫,就顺便解释了一句:“这是我特意寻来为阿千梳妆打扮的丫鬟。”
潜台词就是这人我找的,你们放心。
秋白几人很懂得察言观色,知道了这个侍女是驸马的人,有她的用处,就互相友好的打了个招呼,交换了名字。
千枢也跟着多看了几眼,才被安如许拉进了马车。
她就是昨夜安如许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叫玲珑,是安如许专门用钟宝斋暗处的势力寻找的,又在暗处培养了多日,在刻意的模仿下,真的能达到几分混淆视听的目的。
只是今日许是故意,不想暴露出来她和自己相似的地方,就特地化了个胎记,鞋子也垫高了一指左右,像是穿了古代版高跟鞋,只是在裙子的掩饰下看不出来。
而且连腰和肩竟然也垫了东西,远远望去身材高挑却有点驼背,倒真的和千枢一点也不像了。
马车又行了半日,这才赶在午时后一刻进了金州。
金州处在南北交界处,又有些偏向于南方,故而山水极多,这边的建筑风格也受了影响,所有砖墙都以白色和灰色为主,只在房檐和窗户处多做了些功夫,长墙一字排开,气势恢弘。在北方的大气中夹杂着南方的柔美,倒是一点都不输皇城。
路宽天高,山青水绿,又是以商闻名于大梁,金州是比上京还要富硕的地方。有句俗语就曾经打趣过——
“从楼上扔下十个荷包,上京能砸中九个官一个王,金州能砸中十个商。”
由此可见,金州有多么的富有。
他们本就是低调出行,马车的外貌就稍显普通了,所以这种过于“平凡朴素”的马车,在大街上一众一看就很有钱的马车里,倒真有些泯然众马车。
千枢掀开帘子一路看着,眼睛都快被闪花了。
“金州可真是有钱。”
她发誓作为一个贫穷的公主,她只是随口感叹一句而已。
可安如许跟着较劲:“阿千,我才是大梁最富有的人。”
怎么能羡慕别人呢?
明明他才是最好的。
千枢察觉到他的小情绪,很是上道地顺毛:“对对对,所以我要抱紧你的金大腿。”
安如许嘴角勾了勾,矜持道:“随便你抱。”
千枢又说了几句俏皮话,看他情绪处于一种飘飘然的状态,这才斟酌着语气开口问道:“你那么有钱,应该会舍得住客栈吧?”
现在来到了金州,这可是他祖父的地盘,安古辛可是连自己亲儿子儿媳都能杀的人,若是住在了一起,岂不是想做什么都可以?
原文她被安如许毒死后,就是两国打仗的剧情,打完仗后大结局,并没有提到过金州,也没有写安谷辛的下场。
所以她一点儿都不想让安如许去安古辛的老窝,怕出什么意外。
“不去安古辛那儿,我担心他对你动手。”
千枢抱住他,用眼神表示期待。
那双圆溜溜的杏儿眼近在眼前,像是会说话一样,明晃晃的在表达出“别去,你不要去”的意思,看得安如许心都软了。
他摸了下千枢的脸,还是拒绝了她:“不行哦阿千,我查到了一些事情,只有去他身边我才能有机会查清楚。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无权无势的小可怜了,钟宝斋被我吃的干干净净,他不敢轻易对我出手的。”
千枢听到他要查事情,就勉强的道:“好吧。”
反正到时候融汐和安古辛要是作妖,她可不会心慈手软,她打不过,那群皇室暗卫也不是吃素的。
她歪着脑袋,故意模仿电视剧中的反派,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马车果然一路去了安府,中间路过了好几家大型客栈,都没有停下。
最后停在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宅子面前。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前站了二列十六个侍卫,全都带着刀,面无表情一身煞气,最中间大门前站了一个老叟,应该是管家,挂着皮笑rou不笑的笑容,虚伪极了。
千枢觉得这不像是迎接,倒像是给个下马威。
她悄悄地握紧了安如许的手。
安如许脸上面无表情,一时之间也瞧不出他的情绪。
直到手被回握住了。
这个脸上冷漠的人,不正经地挠了好几下她的手心。
千枢瞪了他一眼。
两人这么悄悄的打情骂俏,就无意识的把那群人给忽视了。
安管家脸上的笑开始僵硬,看他们那么不给面子,心中什么忍不住冷嘲起来,一点礼数都没有,真是粗鄙极了。
他何时那么赤。裸。裸的被忽视过?
安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