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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物,让一切都迎难而上。
接下来的日子里,闻卿瑶的世界里只有药物和相机。
除了北城,她哪都去过。
每一张照片,她都用心去拍,很多要记录的瞬间,都在按下快门的那一刻,被永久保存下来。
“其实有些事情,还不如过去呢。”
闻卿瑶一边删着照片,一边喃喃自语。
言慈皱着眉,将相机从她手里一把抢走扔在一边,“闻卿瑶,你这几年是不是根本没好好治病?”
闻卿瑶淡淡看了她一眼,疲惫地躺在了沙发上,两眼放空,“你们都说我有病,我也在努力吃药,但是你们看,没有效果呢。”
言慈语重心长地说道:“是你不配合。”
“可是我没病啊。”闻卿瑶出神地望着天花板。
“……”言慈叹了口气,沉默片刻问道:“他找过你吗?”
“找过。”
“你们怎么说的?”
“我没见他,也没接他的电话,更没回他的短信。”
“……”言慈不是滋味地抿了抿唇,遽然间有点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那你就打算一直把自己困在一个圈里?永远都不走出来?”
闻卿瑶转了个身,背对着她,将脸朝内,“这几年,我只要一闭眼,就是他中枪的那一刻,就是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就是孩子从我肚子里流掉时的一幕……”
“我还是不敢去面对,我经历得太多了,我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言慈,你说我这人是不是逮谁克谁啊?”
言慈动容地咬了咬下唇,她低头,将手中的画笔放在一边,“你这不是逮谁克谁,你这是在克你自己。”
闻卿瑶:“……”
“傅丞砚都三十多了……”言慈回过头,“你知道他爸爸是谁吧?”
“知道。”
“他爸爸看上了郑淏的妹妹,觉得那样的军属家人才适合傅丞砚。”
闻卿瑶听着,闭着眼,将自己蜷缩了一下,淡淡地“喔”了一声,“我见过一次,他不喜欢,而且很厌烦,我看得出来。”
言慈反问道:“他喜欢谁你不知道吗?他喜欢了多久你不知道吗?”
闻卿瑶:“可是我真的怕了,怕跟他在一起,怕拖累他,怕不能再有孩子……”
言慈看了她一眼,见她波澜不惊的样子,摇了摇头,又提起画笔,“你真是有病。”
虽然知道言慈没有恶意,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闻卿瑶心中还是猛地颤了颤。
她坐起来,沉yin了许久,拿起包说:“今天我哥嫂来家里吃饭,我先回去了。”
打开门,言慈喊住她:“于晋晗退役了,五月份我们结婚,你来吗?”
“嗯。”闻卿瑶点点头,没有抬眼,“我等你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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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家宴气氛很浓重。
两个小朋友都长大了不少,真真也能追着哥哥说话打闹了。
保姆将汤端上来,一碗一碗盛好。
闻卿瑶一边喝着汤,一边淡然说道:“言慈五月份结婚,我到时候去一趟。”
闻父和闻母相视一眼,愣了愣。
自从四年前的夏天,二老就基本上不再提及谁谁谁结婚的事情,更不会提及怀孕生孩子的事情,生怕闻卿瑶情绪一上来,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
毕竟有过前车之鉴,婚礼人多杂乱,也不好带着保镖进去,闻枫试探性地问道:“结婚地点在哪?”
闻卿瑶说道:“男方的老家,佛山。”
闻母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闻枫,见他没有做声,只能意味深长道:“佛山啊……有点远呢。”
闻卿瑶淡淡道:“放心,她丈夫以前是军人,虽然退役了,但光是战友估计就能来一个连了。”
“……”闻母敛了敛眉眼,仔细打量了一下女儿的神色,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常,也镇定安然了下来,给她夹了些菜,“多吃些,最近又瘦了不少呢。”
闻卿瑶笑了笑,“我记得上学的时候,妈你老说我胖呢。”
上学的时候?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闻母不是滋味地抿了抿嘴,咀嚼着毫无味道的米饭,心底的酸涩倏地就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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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浅夏。
佛山的白兰花都开了。
下榻的酒店就是言慈举办婚礼的酒店,上下很是方便。
到了下午四点,闻卿瑶便简单地化了个妆,前往宴厅。
宴厅寥寥数人,都是不认识的。闻卿瑶转了一圈,走到一旁的茶桌坐了下来。
茶艺师看了一眼闻卿瑶,用粤语问道:“来参加婚礼的吗?”
闻卿瑶礼貌笑笑,指了指茶杯。
茶艺师赶紧沏了一杯茶,递过来,改了普通话,“不好意思,我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