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清心中,只将启焕之当成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她从没有过什么龌龊思想,陆霖为什么要这么问?
陆霖恻笑,“你心甘情愿为他顶罪,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若不是在乎他…”
“我没有!”沈钰清急怒,她这不叫顶罪,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只是阵营不同,各有思量罢了!
沈钰清从来不是抱着给启焕之顶罪才这样做的,她也可以什么都不做,但这件事必须有人站出来!
那个人不是她,就是启焕之,但若是启焕之,这个天下怎么办?
何况当年的事情,启焕之下手狠毒了些,但若是后来陆敏一直不松口,下手的就是她!
沈钰清不是为了任何人顶罪,但她也逃避过,敢真的站出来,绝对是因为陆霖。
因为陆霖她回到了京城,因为陆霖她站出来承担当年的错误,她想的是,以她来换陆霖的委屈和愤怒,给他想要的公平,平息众怒,至少让陆家的亡灵不会显得这么凄惨苍凉。
陆霖扳着她的肩,冷面凝霜,“说的冠冕堂皇,你不就是仗着我对你下不了手?看我被你耍的Jing神分裂很好笑吧?我总归全部心思都被你引导,落在你的手掌心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他松手起身,凛然立身,视线绝然,“沈钰清,你除了眼瞎还没有心!”
沈钰清眸色收缩惊颤,隐归有黑云翻腾,连带座椅家具都在抖动,而陆霖就这样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留给沈钰清的是紧闭的大门和一室的寂静。
良久,沈钰清一拳砸在床间,泫然欲泣,她想说,她有心,只是早给了一个叫陆霖的人,全给了他!
*
许久不见的丘神君来了,见到喝闷酒的陆霖,直言讥讽,“哟,这不是我们的小驸马吗?”
昨日里启焕之给陆霖赐婚,连带还提拔了徐徵,收其儿女为外姓郡主,名讳“长平郡主”。
陆霖这正要娶了徐莱,可不就成了驸马?
但陆霖非但不领情,直接取了剑来与丘神君对打,仿佛要将宣泄心中不畅快。
他气头上下手没轻没重,丘神君很快吃不消他的剑招,被逼的节节败退。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打了,你也别将气都往我身上撒”,丘神君忍不住收了剑作降。
“都没用!”陆霖扔了剑去桌上,冷着脸坐回去喝酒。
丘神君桃花眼一挑,坐过去掏出把折扇在眼前摇晃,“谁能逼的过你啊,这才上京多久,权财地位美娇娘都有了,家里还有个地位尊贵的小情儿。”
陆霖最忌讳有人开这种玩笑,当即比着剑去他脖子上,咬牙,“丘哥,我警告过你别开她玩笑!”
丘神君低眉瞥了眼剑尖,笑呵呵推了开来,“说来我开过她的玩笑确实不少。”
他回忆道,“你可记得当年我带你走,她千里迢迢来寻你,便是用的那双眼睛来换你。”
陆霖身寒,明显这事还是第一次听说。
丘神就笑,“你也别这般Yin森的瞪着我,当年若不是为了帮你试探她好坏,我怎么可能出此下策。”
“所以你就瞒着我,你跟她联合起来骗我!”陆霖最信任的人和最爱的人,联手骗他!
这些年丘神君一直暗中帮助陆霖,为他做了不少事,两人从福州到京城,这人竟然一丝一毫没让他发觉端倪!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丘神君此人,虽然玩世不恭,但最是信守承诺,答应了人的事就要办到。
何况丘神君早发现当年陆家事情不简单,他要的是翻出背后的真相,一举摧毁最大杀手组织“暗夜”!
丘神君今日来的目的是为了知道陆霖下一步的计划,他相信陆霖的志向也不单单在于复仇。
但陆霖却犹豫了,有些人心中一旦有了记挂,做事就瞻前顾后,不能像以前那么洒脱。
“呵呵”,丘神君笑嘻嘻开玩笑,“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陆大状元怕了?”
见陆霖不说话,丘神君收了扇子,敛去笑意,“陆霖,你不会真想收手吧?”
他撑着桌子站起来,俯视陆霖,“沈钰清你不愿意动我理解,但那狗皇帝……”
有人过来,陆霖让人噤声,是下人来换茶。
待人离开,陆霖再看向丘神君,眸子警惕,“丘哥,十几年都过来了,你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
何况陆霖目前,也是有心无力,前有沈钰清制衡,后有启焕之虎视眈眈。
上面很清楚他目前很难抉择,要么动沈钰清,要么就必须拉拢徐徵,而以他目前的处境,若要再次得信徐徵大人,就必须答应与徐莱的婚约。
所以走错一步,敌人就会拿千万步来压你,这场看不见的较量,端看谁先沉不住气了。
说到底,陆霖怎么都放不下沈钰清,丘神君站起来,久久也是无话可说。
“丘哥…”陆霖唤他,很是隐忍,即便两人不同小时候亲昵,但丘神君一直是他心中值得信任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