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石秀将杨雄送回房间,没有再做其他事,安安稳稳睡到天明。
只是,等到天亮了,他与杨雄呆呆地对视,谁也没勇气先提起前夜发生的事情。昨晚的荒唐如梦一般,如果还想要继续做兄弟,似乎还是装傻比较好。于是杨雄和石秀默契地选择了同一个应对方法,那就是若无其事,平稳度过。反正,此前他们约好的也是有需要时可以互相用手帮忙,昨晚虽然荒唐,却不算违规。
多了一个接吻的程序,也只是意乱情迷一时情动,不算有错。
杨雄和石秀努力给自己找借口,做好心理建设,一刻钟后又能理直气壮称兄道弟。
而且,两人也没有什么工夫去说儿女情长,因为很快梁山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当初宋江路过曾头市,被夺走照夜玉狮子马,这马匹原本是要献给晁盖的,却被曾头市的曾家兄弟抢走了。曾家兄弟乃是皇后的亲戚,宋江便去信一封,要求他们若将这匹骏马进贡,则必须要写上梁山的功劳,随后打道回府。
然而,在抢马时,晁盖的亲信刘唐遭人打伤,回到梁山便回屋养伤去了,连聚义厅大会都没有参加。在设宴庆功时,晁盖不见自己好兄弟刘唐,便找来宋江询问情由,得知刘唐是被曾家兄弟打伤,顿时勃然大怒,当场摔碎酒碗发誓要攻打曾头市为刘唐报仇。这都是杨雄和石秀离开聚义厅后发生的事情,他们到第二天早上发现梁山上气氛不对劲,问了时迁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所以大家正在点齐军马,要去曾头市打仗呢!”时迁倒是很兴奋,因为又能给梁山建功立业了。
时迁告诉杨雄和石秀,他们也被纳入队伍中,即刻出发。
杨雄询问有谁去和有谁留下,得知宋江和吴用不去,除此之外还留下了许多好汉,顿时惊疑不定,道:“曾头市又不是什么好打的地方,留下这么多人,是不是不太稳当?”
“而且大军刚刚回山就又出兵打仗,不经休整,岂不是疲惫之兵?”石秀也面露担忧。
杨雄道:“是啊,若如此轻佻出战,恐怕……”
“嘘。”时迁拍拍他肩膊,道,“你这话当着小弟我和石秀兄弟讲一讲就罢了,晁天王心情不好,这话要是传到他耳朵里,小心他治你个扰乱军心的罪过。对了,二龙山的人马不日也要来梁山加入,等这些人来了,我们梁山势力又要壮大了!”
时迁很开心,他是真心诚意崇拜梁山,希望梁山能越来越好的。
杨雄仍旧皱着眉头。
曾头市的曾家兄弟乃是皇后亲戚,这个身份就决定了曾头市必定有重兵把守,不是其他小城那么容易打的。宋江当初拒战,不仅是因为尊敬对方的身份,也是因为当时梁山军刚刚结束了一场大战,不想再兴战事,要好好休息。可晁盖仓促起兵,以疲惫之师上阵,恐怕吉凶难料。
“宋头领和林教头也是这样说的,可他们劝不住晁天王,晁天王点了五千兵马,一定要去。”时迁说,“而且他要求大家尽快出发,说要早日斩了曾家兄弟的头颅,以慰刘唐。其实我看刘唐兄弟也很担心晁天王,只是晁天王现在一门心思就是要出去打仗,谁都劝不住,连军师来了也并未说服他。”
“以军师的口才也做不到吗?”杨雄听罢,却更感忧虑,他总觉得这次出征会有危险。
“军师去劝了,也没有用。”时迁说,“不过这次林教头会陪晁天王一起下山,我想,有林教头在,无论如何可保晁天王安。”
听到林冲这个名字,杨雄不由得抬头和石秀对视一样。
这一刻,他们同时想起了昨夜……
“咳咳。”杨雄红着脸咳嗽两声,说道,“既然有林教头同去,那必然无事。”
石秀也红着脸点头附和。
时迁一脸的莫名其妙,讲个林教头,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杨雄和石秀当时不在聚义厅,只能听到时迁的转述,因此并不了解事情的全貌,又不好到处打听,因此只能迷惑不解。如果他们当时没有去悬崖,而是留在聚义厅看完全程,立刻就能想通为什么晁盖一定要下山。他说要给刘唐报仇,报仇是其次,其实是负气出走。
连打了几次大战役,都是全胜收场,此次战争的头领都是宋江,等他携势归来,顿时在梁山的声望冲到了顶峰。虽然众人依旧奉晁盖为主,却免不了流露出更崇拜宋江的情绪。尤其是等二龙山诸人到来后,连鲁智深和武松那等英雄都崇敬宋江,也免不了忽略晁盖的心情。晁盖自己当然也佩服宋江,可他身为头领,自然不想做个挂名的大哥,也想给梁山建功立业,让人能对他心服口服。
这次听说刘唐在曾头市吃了亏,晁盖立刻就找到了出兵的理由,他不许宋江去,因吴用来劝,连吴用这个老朋友也不带了,一门心思只想下山,点齐五千兵马,匆匆赶去了曾头市。宋江和吴用劝不动,只好亲自送行,然后心情复杂地返回聚义厅。
在聚义厅牌匾下,宋江与吴用又回过头,在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晁盖大军离去的背影。
宋江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