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仁这一手,让包拯有口难言,包拯若问那家仆所说难道就是实情?袁仁定会以尚无画押文书,也不能擅自带仆人进宫对质为由搪塞!且包拯没有证明狄青清白的凭据,如果再说下去,恐怕是有袒护狄青之嫌,有违自己断案的原则,所以且看皇上怎么说吧。
王丞相见包拯无言以对,心想得帮他一把,不能让太师在朝野太过嚣张,并且皇上的心思丞相再熟悉不过,尽管狄青以武官兼任枢密副使一职令朝野上下多有不满,丞相自己也反对过,但现在皇上是对太师有所忌惮,要是顺了太师的意,就逆了皇上的心,这如何把握且看丞相言语:“陛下,”丞相说:“狄元帅是否有此家书,恐怕无人能够证明!”
“嚄?”仁宗问:“丞相何出此言?”
丞相说:“若说这家书是出自军中,如包拯所言既无印信又不合规矩,可如果说不是狄青所出,袁大人却说有人指证!可是,这指证之人是否可信,尚有待查明!”丞相这查明二字对皇上说得格外着重,自己不直说其意,让皇上自己去领会,并且还谁都不得罪,还给包拯留了后手,真难怪人家能当得了丞相!
“只是,”丞相继续道:“以老臣所见,不论查证结果如何,真相只怕是难以呈现!”
太师越听越不得劲,对丞相道:“王丞相意思是不管那家仆如何招供,我枢密院之供证都不可信喽?”
丞相不想与太师争执,缓言说:“如太师方才之推断,本官也只不过是略加忖度,并无反对或偏袒之意!”
太师心想这老东西,只会和稀泥,看在你快告老还乡的份上,先不和你计较!
仁宗说:“诸位卿家且莫争执,袁仁,你即刻回去将那仆人带来,朕要亲自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微臣遵旨!”袁仁拜别仁宗,出了殿去。
剩下的几位大臣与仁宗又谈了一会儿,正要稍作休息,这时袁仁从殿外又匆匆赶了回来,众人都纳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却听袁仁慌慌张张禀报说:“陛下,那个仆人他,越狱了!”
众人闻言大惊,又听袁仁说是刚到宫门口就遇到前来报信的侍卫长彭罡,是彭罡告诉他仆人已经越狱,目前正全力追捕!
太师怕皇上责怪袁仁,迁怒到枢密院头上,于是先上前禀奏说:“陛下,如此看来,此事非同小可,那仆人恐是怕招认之后难逃一死,方才铤而走险!臣以为应当尊奉祖制,立即罢黜狄青枢密院职务,同时令其在中秋之前赶回京师复命,若其不从,则反心昭然!”
丞相上前反对说:“陛下不可,如若其真有异心,也必徐图之,不可Cao之过急!”
包拯说:“太师、丞相,狄元帅之为人包拯甚为了解,连陛下也曾称其为‘朕之关张’,在事实没有查明之前,恐怕不宜妄言反异!”
此话说完,太师和丞相均不乐意,仁宗却也爱惜包拯,竟然马上替包拯解围道:“包卿言之有理,那依包卿之意……”话还没说完,忽的有宦官进殿急奏说:“禀报陛下,那西夏公主不知为何突然离去,监守的侍卫都,都,”
“都怎么了?!”仁宗惊问。
“都失踪了!”宦官颤微道。
“什么?失踪?!”仁宗惊得站起身来,又惊又怒说:“那都是禁军中的高手,怎么会失踪!”
“这……”宦官颤抖着说:“小人实在不知~!”
仁宗摆手让他下去,在阶上来回踱着步子。
太师见机会难得,进言道:“陛下,那信中文字在琉璃盏图案之内,而琉璃盏又是西夏公主所赠,如今公主不辞而别,定是怕事情败露,因而先行脱身,陛下应速速决断,不可姑息纵容,岂不闻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仁宗怎不知太师之意,雁门关军情之事还未了结,现在又来真假反书、琉璃盏,这公主又在此时离去,整个让仁宗简直心乱如麻,随即对殿中庞吉、袁仁道:“传朕旨意,召回狄青!”
雨后第二天上午,空气清新怡人,路上虽然还有些积水,却带着些泥土的气息,让人更加觉得亲切自然。
邵雍今日一席淡绿间白的长衫,头带逍遥巾,手持讲义本,沿河边往学院走着,不过身旁还多了一位朋友,竟是叶辰,二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看叶辰一会儿摇头叹息,一会儿又诧异惊讶,而邵雍则淡静中依然是透着一丝神秘,令人琢磨却不可知。
河边道路的另一侧是学院的围墙,这条路因为走的人少又靠着河岸,所以相对比较清静,邵雍要走这里除了因为路近,或许是还可以感受下河水的灵动。
不过呢,这河水虽清,墙泥却浊,真应了太极图中一Yin一阳的哲理,而墙根下又刚好有个狗洞,这意思,是不是那Yin阳鱼中都有一点黑与白呢!
高深的东西暂且不说,因为戏剧性的一幕再次上演了,昨日那只小黄狗旺财,又一次威风凛凛地从洞里窜了出来!
“汪汪!”
黄狗撒着欢儿地在往前冲,好像是说‘看你今天还有什么!’
其实这也是墙后面那纨绔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