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开疆靠上她的额头,逼视着她:“说什么呢,有什么事比陪着你还要紧?你什么时候回帝都,我就什么时候走。”
萧锦瑟想了想说:“那就再等三个月,等孩子坐稳了,我们慢慢回去。”
霍开疆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松口:“行,我先派人把回去的路修一修,多建些驿馆,回去路上不能让你受苦。”
霍开疆说完,等着萧锦瑟的回复,萧锦瑟却安安静静的,他低头一看,她已经靠在他肩上睡了过去。
霍开疆弯起右手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就把她放下,给她盖好被子后安稳入睡了。
而此时关押俘虏的大狱内却不怎么太平。
戚云裳被单独关押着,从早上看见杨乾被押出去开始,她就自言自语个不停:“我和他没关系,我不认识他,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没有狱卒愿意理她。
她更加躁动不安,开始又哭又叫,还跪在地上给狱卒们磕起了头:“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就是个弱女子,什么也做不了,让我出去吧!”
终于有狱卒受不了她的吵闹,过来说:“你的身份我们都知道,你自己做过多少缺德事我们也清楚,想出去?门都没有!”
“不!我没有做过缺德事,我是最老实最善良的人!我喜欢萧锦瑟,我一直和她最要好!”戚云裳扒着监狱的木栏,一脸渴望地看着狱卒,“您过来,我有一个秘密告诉你!”
狱卒不耐烦地上前几步:“就在这儿说。”
戚云裳一双眼睛四处转转,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神秘兮兮地说:“我有很多宝藏,你放我出去,我带你去找宝藏,所有好东西都归你,好不好?”
狱卒不做声,想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戚云裳见他不为所动,噘噘嘴,抚了抚一头乱发,妖娆地靠在木栏上,捏着嗓子道:“你看不上我的宝藏?那……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可好?”
狱卒一阵恶心:“行了行了,别痴心妄想了!关押你是大将军的意思,我们谁也做不了主!你就是说破嘴皮,我们也不能放你!”
戚云裳顿时变了脸,怒道:“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本贵妃说话!我让陛下砍了你的脑袋!”
狱卒常年和犯人打交道,脾气十分暴躁,便也翻了脸吼道:“闭嘴!谁砍谁的头还不一定呢!你就等着死吧你!”
戚云裳吓了一跳,又跪在地上缩成一团,啜泣道:“这位郎君,别这样,我是最老实最善良的人,我和萧锦瑟最要好了……我有宝藏,都给你好不好?不够的话,我把我自己也给你?这位郎君行行好,放了我吧……”
狱卒嫌弃地瞥她一眼,甩甩袖子转身就走——就这?还前朝贵妃呢,才关了几天就疯了,这也太没用了!前朝暴君眼光真够差的,居然让这么个女人踩在他们将军夫人的头上,活该亡了国!
戚云裳闹个不停,午后看见杨乾被押了回来,她先是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是杨乾索命来了,又闹了好一阵。
狱卒大喊出声:“鬼哭狼嚎什么!那不是杨乾的鬼魂!”
戚云裳摇头大叫:“我不信!他死了!他脖子上都是血,我看见了!”
杨乾在不远处听见她疯狂的叫喊,面无表情,不喜也不怒。
狱卒用木棒敲了敲木栏,吓得戚云裳不敢出声,他才说:“有人替他求了情,他不用死,明早回帝都去!你再大喊大叫我打你!”
“回帝都?”戚云裳双眼一亮,“陛下,陛下您要回帝都?要带上妾身啊!妾身怀着您的龙种!陛下!”
“有身孕?”狱卒打量了戚云裳,这才发现她肚子微微隆起,便叫来一名胖胖的老狱卒,“老罗,你看她是不是真的有身孕了?”
“恐怕是,得报告给大将军。”
“大将军每天忙得不行,怎么能为一个俘虏分心?看她疯疯癫癫的,能活多久都说不定呢!”
“也是,让她自生自灭吧。”
戚云裳吵闹了一晚,次日天光微亮,杨乾就被狱卒提了出来,准备押往帝都。
经过戚云裳牢门前时,戚云裳把他叫住:“陛下,您真的不要妾身了吗?妾身对您忠心耿耿,为您怀着子嗣,妾身的兄长找马去了,他会给陛下找来天底下最好的马!我们戚家就是为陛下生的,从今往后我们尽心竭力帮助陛下对付萧家,好不好?”
杨乾淡淡瞥她一眼,脚步不停,径自走了。
戚云裳更加癫狂,大叫着冲向牢门,只听“嘭”的一声,就再也没了声响。
狱卒们探了她的鼻息,将她用一卷破草席裹了抬走。
杨乾看着她消失在牢狱黑暗处,依旧不悲不喜,只是低声道:“走吧,下辈子做个好人。”
西疆风沙漫漫,杨乾被士兵押着一路往帝都行去,不时在途中停下帮着修建官道和驿馆。
没人知道这个高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历,只知道他任劳任怨,也从不说话,像是认了命。
当他回到帝都,重重城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