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霁示意他们先下去,转而望向魏凌,“刚刚抓到了个诱饵。或许我此番回去可以更加名正言顺些。”
近来,在魏凌的授意下,沈承严已经开始暗中联络了一些人,由于事先不知道魏霁会寻过来,一切都在极为谨慎地进行,暂时只限于西境一带,并没有深入。而魏霁所做好的准备恰好在皇城附近。
如此一来里应外合,旧太子在西境这边领兵伺机而动,部署皇城那边由魏霁掌控。只需再联络一些皇城中的从前的太子旧部,废掉魏崇的事便不再是不可能。
也是因为这样,魏霁需要寻一个回皇城的理由。既然悬崖下的马车迟早会被发现,倒不如先发制人,出现在世人的视线里,称大难不死,以养病为借口中断西境的任职先行回皇城。
这是他们先前想好的方案,只是这这理由稍有些勉强,可如今有了西戎皇子在手,抓到人质是大事。以押解他回皇城为名,新帝也不能阻拦。
魏霁将想法大致讲了讲。
魏凌微微颔首,道:“就按你说的这么办吧。”
西戎那边有一皇子在他们手里,就算是没有继承权的,此事传出也扰乱军心,西戎王暂且也不会轻举妄动。如此一来倒省去了他们在边境上额外的部署。
没有了“外患”,此次逼宫也会变得更加顺利些。
魏霁看了看那几个带着人退下去的侍卫,“我后日便出发,让沈将军留下继续做你的副将。”
这也是他们事先商量过的,沈承严最好还是和魏凌一起出现在世人的视线里。沈容倾和魏霁先回去。
皇城那边魏霁提早便有安排,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他的人便会带着沈容倾的家人隐匿起来,不会叫她的亲人有半点闪失。
更多的细节还需要他们稍晚些的时候进一步商讨。魏凌点点头,暂且去取地图做一些规划。
魏霁目送他离开,回眸便见江镜逸出神地望着庭院中晾晒的药材。
魏霁薄唇微微动了动:“进去吧,老先生就在屋里。”
江镜逸缓缓望向他,低叹了口气,垂眸笑了笑,“多谢你。”
他们之间如此郑重地道谢便仿佛显得有点太过生分了,可那时,在魏霁问他要不要一同去西境之前,他真的原本已经放弃了。
不是没寻过,而是无数次的寻而无果。
没几个人能像魏霁一样。坚信自己的判断,这么多年的执着。
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尽在他的掌握。你很难知道他真正在想的是什么,仿佛万事万物他都有自己的考量。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又有几分相似,一个替人打理着药谷,一个替人守了江山那么多年。也难怪他们会是朋友。
江镜逸没再说什么,示意了一下便进屋去了。
沈容倾想着他或许也需要点时间“叙叙旧”,便没进去打扰,迎着微微飘落的雪花,走到了魏霁身边。
“殿下现在要去做什么?”
“去看看那个西戎人?”他尾音微扬,声音里透着低醇与慵懒。
沈容倾悄悄拉住他的衣袖,“那我陪殿下一起。”
西戎皇子堵着嘴的帕子已经在刚刚地挣扎中被他自己弄掉了,隔着好远的距离,都能听到他的破口大骂。
侍卫正要将布塞回去,便见魏霁和沈容倾走了过来。他低下头行了一礼。
西戎人也止了话声,他忽然冷笑了一下,“怎么?打算拿我去回去邀功?”他方才没看见魏凌本人,根本不知那从前的旧太子还活着。
“慎王,你也沦落到这份上了。”他笑得轻狂,仿佛根本没把自己成为阶下囚这件事放在眼里。他笑够了,眼睛里闪过一抹讳莫如深,“告诉你,就算带我回去,我也还是会回西境的。就凭你们那个皇帝……”
他轻蔑地低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魏霁深黑色的凤眸里看不出半点情绪变化的起伏,他淡淡开口:“繁城以西的那片林子里有什么你知不知道?”
西戎皇子神色一顿。
魏霁没再等他开口,看反应便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沈容倾不明白他问这个问题是何意,下意识地看向西戎皇子,魏霁忽然牵了她的手。
“走了。”
沈容倾顺着他的力道被带动了两步,“殿下又要去哪儿?”
魏霁眸光微不可见地扫过她的膝盖,“去找人给你看看伤。”
……
神医虽医术高明,但这林子里缺草药。这个时候反倒不如江镜逸随身带着的那些瓶瓶罐罐管用,况且沈容倾也是外伤。
他们回去的时候,刚好赶上江镜逸和老神医一前一后地从屋子里出来。江镜逸似乎也打算寻他们,抬头看见魏霁便直接朝他走了过来。
魏霁没有多说,指了指沈容倾的膝盖,“找你拿些药。”
江镜逸一顿,低头看了一眼大致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打开药箱从里面寻了一瓶最对症的,又附上了一团绷带,“处理完我有些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