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补补课,或者是在一旁写题,林洱就会在旁边画画。一切都是安静的,只有心跳不是,心跳告诉他们鲜活的生命,还在一遍遍的跳动。
他们都没说话,但是都在一次次勾勒他们的未来,每一笔里都写着彼此。
转眼一个月,林洱收拾了些衣服,准备回家去拿点东西。其实他周末也时常会回去,只是他发现现在的家里,那些隐藏在冰面下的矛盾已经悄悄浮了上来,如同潜伏在水下的冰山,一点点浮现。
不知道父母是不是知道林洱不经常在家了,他每一次回来的时候,几乎都撞见正在争吵的父母,从避开到避无可避,林洱其实是愕然的,因为吵架时的父母,就好像从未有过那十几年的爱意一般,他们的语言并不恶毒,却是字字带血。那些爱意被一句句言语瓦解,溃不成军。
林洱其实不太想回家。他推着行李箱,拐弯时的步伐还是略有迟疑,他拖着步子,一步步走到门口,却在推门的那一刻就听到振声的争吵。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不正常了?!那个项目到底是有多重要?重要到值得你去这么做吗?你不怕遭天谴吗?!”
林洱听到母亲声嘶力竭的声音,他没有换鞋,脚底仿佛深陷沼泽一般,沾着黏腻的黑泥,每走一步都在把他往下拉,好让他不能呼吸,他有点晃神,下意识有点想堵住耳朵。
“我不正常?是你已经不清醒了,你知道你的退出会给项目带来多大的损失吗?!你到底能不能体谅我一点。”父亲的声音拔高一度,竭声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