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后赶到时,池鹿鸣已跪晕过去,皇后让人抬进去,并速传御医。宫女上去扶她,见她裙上已有血迹,皇后一看,暗道不好,许是小产了。待御医过来,池鹿鸣果然是小产了,想必她自己都不知道已怀孕了。
郑皇后定了定神,又着人去请宝庆王进宫,这事可是瞒不住的。
祈元帝正在恼池鹿鸣娇气,皇后进来了。她拜见了皇帝后,就告知他池鹿鸣小产一事。祈元愕然,皇后忍不住埋怨他拿乔。祈元帝百嘴莫辩,前朝钦犯的事他还未追究,倒要先怪他自己了。
皇帝皇后都觉得此事头大,这下跟宝庆王的梁子愈结愈深了,且又是因为子嗣,不知道兄长宝庆王又要如何发作。皇帝想到此,更是烦躁,站起来跟皇后说,他先去批折子了,留下皇后在此应付他的兄长。郑皇后无奈,只得在此善后。
宝庆王今日回到王府后,池鹿鸣不知去向不说,深夜又莫名其妙地被叫进宫。到了宫里,竟是祈元帝又使他失去一子,新仇旧恨齐上心头,果然大火。
郑皇后软语相劝,宝庆王只是不理,新仇旧恨这笔账他必要跟他弟弟算清。池鹿鸣未醒,他守着无用,转身就去找皇帝,太监们纷纷远离,不知道这两位主子又要怎么闹腾。
宝庆王一路找去,一幅任皇帝躲到哪里都要把他找到的架势,直闹得阖宫不宁。祈元帝想着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池鹿鸣与钦犯勾结在先,且他并不知道她怀孕,这也不能全怪他吧。他于是整了整衣冠,出来见兄长。
两人站立在祈元帝寝殿,彼此侧向而站,谁也不正面对谁。祈元帝先解释道:“她今日见了旧朝随祥清帝出逃之人。”
宝庆王铁青着脸,冷冷地问:“你派人跟踪她?”
皇帝忙道:“不是,是她自己闯入的。”皇帝他们真不知曾值会去找池鹿鸣,他们不过是监视了曾卢两家而已。
宝庆王更是出离愤怒,追问道:“你以她为饵?”
这话惹到了皇帝旧年Yin暗之处,忙作解释:“没有。”
“既然没有,那为什么要放任她进去,不阻止她?”宝庆王颤声道。不待皇帝回答,他哑着嗓子,黯然道:“就像那年.....你放任我们去甘州?”这句话讲得极慢,一字一顿充满了往日绝望,让皇帝惊心。
宝庆王把前事挖出来,是撕破脸了。当年祥清帝已对段潢起疑,派了人监视他及其亲友。段漠送妻儿去甘州,多少让祥清帝打消了疑虑,这才放心地发兵收复京都,最后给段潢坐收渔翁之利。
段潢的江山里有他嫂嫂与侄儿的性命,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一切,他明明是可以阻止的!这一切是他放任的、更是他故意的,他把嫡亲的兄长、嫂子与侄儿一家当作了迷惑祥清帝的诱饵!
人在某一刻之所以特别愤怒,不过是因为此时之事勾起了往日类似不愉快的记忆,旧伤再次撕裂会让痛苦倍增。宝庆王这是要新账老账一起算了。皇帝一听他直打自己七寸,知今日必难得善了,无言以对,只有沉默。
郑皇后闻讯追赶过来,她见两人面色不豫,上前向宝庆王陪不是,道都是她未及赶到的错,王妃尚年轻,好好休养,不难再孕。
宝庆王不理郑皇后,再问皇帝:“今日你又是故意的?”
此话祈元帝当然不肯认,他道:“朕怎知她是去私会钦犯?”
宝庆王嗤笑:“玩得一手好计谋!”又对郑皇后嘲笑道:“你找了一位好夫君。”
祈元帝平生最恨他自小有神童之名的亲兄长瞧不起他,尚要发作,郑皇后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计较。
这时宫人来报,宝庆王妃醒了。宝庆王与郑皇后听了,立刻去了。祈元帝松懈下来,回到殿中,瘫坐在椅上,想来气恼得很,砸了一个杯子,仍不解气,大叫来人。
贺公公进来,皇帝道:“让他们立刻提审钦犯,狠狠地审!”贺公公见皇帝这是要把气撒在人犯身上了,下去吩咐了,但叮嘱务必要留活口。他并不知道这个人犯到底是什么人,但搅在他们兄弟中,现下还是不要打死为好;以后若无关紧要了,再要他死还不容易吗。
池鹿鸣醒来,只觉得全身酸痛,肚子更痛,不知怎么了。宝庆王与皇后两人进来,围在床前,皇后一脸怜悯,宝庆王脸色极差。
池鹿鸣想,他或许又嫌她惹事了。她挣扎起来欲向皇后请安,皇后忙按住她,轻言抚慰她。池鹿鸣这才知道她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或许是她与宝庆王关系的转折,她尚不知道他的存在就已去了。她不由一阵伤心,闭上眼睛,感觉一片灰暗,眼角流下了一行泪来。
郑皇后又劝了几句,便先行离开了,并示意宫人也出来侍候,让他们夫妻单独呆会儿。
☆、病树前头万木春
池鹿鸣不敢面对宝庆王,只把脸朝里侧去。良久,宝庆王叹了口气,扶起她,给她喂了口水,池鹿鸣乖乖地喝了。喝过后,宝庆王仍把她放下,坐在床边,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池鹿鸣这才想起今日还有大事未了,此时此刻也不敢向他隐瞒,一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