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弄成这个样子的?告诉我!”
“被同学泼水。”
“不!我是说你身上的疤痕!”
“不知道你说哪里,和你也没关系。”原一低下头,摸索着裤子里的储物柜格子钥匙。
被原一冷漠的态度所激怒,林木抑制不住冲了上去,抓起了原一赤裸的肩膀逼问:“你在被老家的亲戚收养之前,身上都没有这些!是不是他们弄的!你在那几年到底遭遇了什么啊!”
原一嗯了一声,他带有烟草味的温热吐息喷到了林木脸上,林木猛然惊觉到距离太过于接近。他不安地松开了抓着原一肩膀的手,退了几步,以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原一身体上的伤痕。
林木震惊道:“这也太严重了!这是犯法啊!虐待儿童!应该报告警察的!原一,你有去报过警吗!为什么之前不和我说—”
原一完全不理会林木,他慢吞吞脱下了裤子,露出了挺翘紧实的臀部,白皙的性器蜷缩在两腿之间,他将裤子彻底拉下,修长纤细的双腿裸露出来,将裤子随意挂在手臂上。一丝不挂的他一脸冷漠,懒洋洋地伸出钥匙,打开了更衣室柜子。
林木瞠目结舌:“原一!你脱光了全裸在干什么啊!这里可是学校啊!”
“换衣服。”原一一脸迷惑。
林木结结巴巴:“不、不是啊!你换衣服脱裤子和内裤干什么啊!”他低下头不看原一腿间的性器,却看到了对方小腿上青紫的淤血。
“裤子裆部被水泼湿了……我没脱内裤,只是没穿。”原一从柜子中拿出了折叠好的衬衫、抖开开始穿上。
“但是!你也不能就这样在别人面前脱个精光啊!虽然大家都是男的……但是这里是公共场合啊……你不害羞吗?”
原一淡淡道:“……不脱衣服换不了……而且这里是更衣室。”
林木愧疚道:“你小腿上淤青……我刚才踢的是你的椅子……是不是不小心踢到了你的小腿?”
“不是。”
“那是谁弄的啊?”
“我没发现淤青,也不知道。”
林木看到了原一手腕上的纱布,纱布上暗红色的鲜血已经干涸,他气急败坏径直抓起了原一的手腕,正在抬起一只腿穿裤子的后者失去了平衡,被林木推倒在地上。
“你他妈是不是又自杀了!你这么想自杀,对得起社会和国家,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吗?”
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的林木狠狠抓住了原一的衬衫领口,后者只是面无表情任由被推倒在地上。毫无感情地直视着他。
“快点说啊!你他妈说话啊!”林木感到自己飞溅的口水喷到了原一脸上。后者稍微换了姿势,扭过了头。林木陷入了漫长的回忆。
林木和原一是友人,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在原一家中惨剧发生后的数日,崩溃无助的他来到了林木的家门前,似乎是想寻求最好朋友的安慰。
幼小的林木受了父母的教唆,将原一拒之门外,他一脸惊恐地咆哮:“你哥哥是杀人犯!你父母都被他杀死了!你就是个丧门星!以后别来找我!我们已经绝交了!快点给我滚!”
林木的父母关上了门,门外传来原一嘶哑的哭泣声。
从那之后,原一再也没来找过他。
林木听说,之后原一被老家的亲戚收养了,送回了老家。因为目睹惨剧后他精神崩溃,无法上小学,还住过很长时间的精神病院。
年纪稍长后,林木意识到过去的错误,亲切的友人遭遇了重大的事故,自己不仅没有安慰,还受了父母的教唆,伤害朋友。
被拒之门外的原一凄惨的嘶哑哭声,如同针一般刺在林木心中。每当想到,他的良心就倍感不安。
自己居然做了如此差劲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想向原一道歉。但是再也见不到原一了。
直到林木再一次从父母口中听到了原一的消息。原一被林木的表哥长期校园霸凌,表哥对他的欺凌也日益严重、变本加厉—
直到,表哥起了杀心,将原一推下了楼。
在这场事故中,原一的右眼球被摘除了。
自那之后,表哥不再上学,成了家里蹲,还时常在家中殴打他年迈体弱的父母取乐。
表哥一直是个很善良很优秀的人,林木无法想象他欺负同学,更无法想象他会做出这等恶事。
林木给表哥发送了短信:“你为什么要将原一推下楼?他可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啊!”
“我想杀死他。”
“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控制不了。”
“那你为什么要打你的父母?你妈妈上次被你打的头破血流,跑来我家里哭诉,她连医院都不好意思去!”
“我从来不知道羞辱、凌辱,殴打、折磨、虐待、伤害别人居然是如此让人快乐!是原一让我知道了这一点!我化身了无畏的斗士。享受嗜血的暴力!我喜欢暴力!暴力之所以成为禁忌,正是因为人类内心深处都在渴望着暴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