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既然都是假的,那便走吧。”
黄色的符咒在袁夙的右手中散发出金色的光芒,随着光芒愈发刺眼,周围的一切开始逐渐转化为碎片,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响。余璟雯下意识捂住耳朵,看见袁夙的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跟自己说话。
“你说什么?”余璟雯大喊。
袁夙在她对面微微一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回了句:“我一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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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余璟雯已经回到先前的天香楼。
袁夙坐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比自己先醒来。除了他二人,屋里只有蓝康,景丞和周予敬。
“周姑娘怎么样!”余璟雯连忙问道:“还有宋先生呢?他人呢?”
蓝康站在一旁,装纯紧闭,一言不发,景丞先是叹了口气:“宋先生本就是凡人之躯,强行进入阵法,又受了很大的伤,我且现将他的神识放进转灵筒。”景丞摇了摇手上的墨色竹筒:“估计出了梦境,他也得修养好一阵,至于这周姑娘……”景丞摇了摇头。
周予敬的眼泪从眼眶溢出,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姐姐她强行留在阳间,一直受万鬼折磨,今日又……”
此时,周予敬腰间的乾坤囊亮了一下,随即一股青烟溢出,逐渐化出人形,是一位红衣女子。余璟雯注意到她的裙角上绣着两只蝴蝶。想必这就是宋禾贤认出她的方式吧。
那女子躺在地上,面色惨白,奄奄一息,勉强睁开了眼,口中呢喃着:“禾贤呢?他在哪……”
“他没事,你放心。”余璟雯蹲下身,托起地上的周予诺。
“小敬……”周予诺呼唤道:“你过来,姐姐有话跟你说。”
周予敬赶紧上前,跪在周予诺身边,握着周予诺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姐,姐我在这里,姐你不能有事,你可别吓唬我,我知道错了,都是我的错,你起来骂我,打我吧……”
“小敬……”周予诺颤抖的手抚上周予敬的脸颊:“别哭了,是姐姐的错,姐姐没有照顾好你……”
“不……不是的。”周予敬扑通一声跪在周予诺面前:“姐,都是我的错,自以为能够Cao纵百鬼,我只是气不过,凭什么你不在了,他宋禾贤就可以苟活于世,可我没想到……你竟然一直用自己的神识去护着他……”
这话一说出,四人皆是一惊,之前,宋禾贤被一股力量推入水中那次看到周姑娘的嫁衣,景丞一度怀疑是周姑娘想要将宋禾贤带走,生不能做夫妻,死后也要结下姻缘。
但如今看来,该是百鬼找宋禾贤偿命,而周予诺一直在暗处护着宋禾贤,自己受百鬼侵蚀。
余璟雯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柔声问道:“周姑娘,你……可还有什么心愿,是我能为你做的?”
周予诺冰凉的指尖握住余璟雯的手:“我此生,对不起父母的养育之恩,对不起我弟弟小敬,对不起各位枉死的冤魂,更对不起禾贤,若说心愿……三年前未能和他行拜堂之礼,我希望,为我能够和他完婚,这样,以后的我的墓碑上,也能写下‘宋禾贤之妻’几个字。如今光景,怕是没这个福分了。”
“有的。”余璟雯轻轻回道:“你是亡魂,你上我的身,我做你的容器,带你拜堂。”
“可……可以吗?”周予诺激动得溢出眼泪:“可……可禾贤他……”
“我来。”袁夙清冷的声音回道:“他的神识还在,让他上我的身。”随后他右手成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咳咳,别多想……只有我穿了喜服。”
余璟雯看着袁夙,洋溢起欣慰的微笑:“好,多谢。”想不到这高冷的小师弟,也有热心肠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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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十八,黄道吉日。
天香楼内,吹拉弹唱,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到处挂满了红色的丝绸绢花,金色的囍字,挂在大堂的正中间,周围满人群,人人脸上都挂着笑脸,嘴里说着各种吉祥话。
喜婆搀扶着盖着红色盖头新娘,来到厅堂中间,将绸缎绣球的一端,递到她的手里。
新娘的手,在红色绸缎的衬托下,皮肤更显白皙。她手上的镂空银镯,随着她的动作,叮咚作响。
站在他对面,牵着绣球另一端的男子,身子挺拔,玉树临风,器宇不凡。脸上,也挂着幸福的笑脸。手上,戴着一只和新娘手上一样的银镯。银镯的声音,似乎是在回应新娘,她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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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半透明的红衣人,躲在人群之后。女子手里抓着一把瓜子,男子负手而立,沉默不语。
“想不到,君上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灵魂出窍的余璟雯,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用肩膀推了推身边的袁夙。
袁夙:“都只是魂魄了还吃!”
余璟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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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老人坐分别坐在烫金囍字两侧,右边站的是周予敬,左边站着一位红衣傧相。傧相在众人的期待下,高声呼喊:“齐天地之良缘、乘父母之意愿,一对新人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