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夙盯着架子上的书:“当年,母亲在此处教导你我二人一同读书,习字。转眼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是啊。”蓝康感慨道:“就连我的名字,也是黎妃娘娘给我取的。”
“蓝康。”袁夙忽地转脸看向他:“这些年你一直陪着我,多谢。”
突如其来的道谢让蓝康一懵:“君上……这是何意?”
“没什么。”袁夙看向远方:“我知道,你是翱翔的雄鹰,本不该委身于我之下。母亲走后,只有你一直陪着我。如果娘亲在,她也会让我这么做得。这声道谢,你承担得起。”
“君上……”蓝康抱拳一礼:“臣答应过黎妃娘娘,会一直跟在您身边,臣绝不食言。”
“我知道。”袁夙扶起蓝康。“我也知道,其实你的志向不局限于此。”
“君上你知道吗,每次你一安排我做职务之外的事,目光就会想远处飘。”蓝康笑道:“君上,当年是黎妃娘娘救了我的命,我的命就属于您和黎妃娘娘。不论我当牛做马,都无法报答这份恩情。所以您不必为难,上刀山下火海,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所以今日我来,是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袁夙藏在宽大衣袖内的手紧紧攥成拳。
“君上请讲。”
“帮我调查一个人。”
“还是……景文仙君吗?”
“不。”袁夙的眸子看向西厢房的方向,之后一字一句地说一个名字:“孟太傅之女——孟清歌。”
*
在此之后,几人一直在为那场“婚礼”做准备。
小婧也被一齐拉过来,一齐敲定婚礼的各个细节。
“小婧,你是见识过周姑娘的婚礼的,我们就是要复制那场婚礼。所有细节都要尽量贴合,这样才能把那些亡魂‘骗’出来。”景丞一本正经地拿着纸笔,打算记录小婧说出的各种细节。
就在此时,有人敲响了大门。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所有人一愣。他们在湄洲岛并不认识什么人,会是谁突然到访。
余璟雯跑过去开了门,进来的身影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宋先生!”来的人是宋禾贤。
他走路一瘸一拐地,由于身材瘦削,让身上并不新的衣服看起来肥大无比。
他递上一个锦盒。“我……我愿意帮你们。但你们要答应我,不能伤害她。”
“我们只负责超度那些亡灵,化解怨气,了结他们的执念。至于那些吸食魂魄的事,我们可做不来。”景丞在一旁说道。
宋禾贤径直走到袁夙面前:“我要你说。”
袁夙冷冷回道:“刚刚我师兄已经说过了,我们只负责超度。”
“好,我信你。”宋禾贤说道:“但我有一个要求。”
“讲。”
“让我见她。”宋禾贤缓了缓,低着头说出了后面的那句:“她走的时候都没能说上话,这次,我想亲自和她道别。”
听了这话,袁夙神色微动:“好,我答应你。”
宋禾贤这才递上锦盒:“这是我和予诺的信物,有这个在,予诺一定会来。”他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银镯,与众不同的事,银镯为镂空雕花的圆柱体,而内部的空心处,藏着两颗珍珠,轻轻一动,珍珠与镯壁发出的撞击声叮叮咚咚地,十分悦耳。
宋贤和将镯子托在手心:“这是我特意为她做的,以前,她身边总是围着许多人,我们很容易就会走散,我是想,有了这镯子,我们俩就可以靠声音探寻到彼此的方位,就不会再分开了。”
“呵……没想到。”宋禾贤苦笑一下:“没想到我还是把她给弄丢了。”
“那面具呢?”余璟雯问道:“之前,您是不戴面具的吧。”
宋贤和低下头,将手镯放回锦盒中,说道:“那场大火,我的脸被毁了,这才……这才羞于见人。”
“上次去你家的时候,你也带着面具。可你平日里从不与旁人来往,湄族人,也就只有小婧会偶尔给你送去吃食,你说得羞于见人……是指谁?”
听见这话,宋贤和瞳孔乱颤,他赶紧把锦盒放到桌上,声音颤抖:“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你已经试过招魂之术了对么!”余璟雯质问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宋禾贤想要以最快的步伐离开这里。
“你不是羞于见人,而是羞于见到周姑娘!”
余璟雯的话让宋禾贤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余璟雯绕道宋禾贤面前,直直地盯着他,继续说道:“是那个给你医治的高人教你布得阵法吧。如果我没猜错,这阵法,就藏在莲花之下。”
“莲花属寒,有生长在淤泥中,可以很好地掩盖住阵法的痕迹。”
“由于常年处于阵法之中让,你遭到了它的反噬,反噬的方式就是——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