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连泡茶都不是, 是复杂繁琐的煎茶。她许久没亲自动手, 本以为会生疏,但实际上当她拿起茶碾那一刻, 就完完全全融了进去, 一切都那么自然。
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陈镜娇抿着嘴角,悠闲又缓慢的一层一层将茶饼碾碎。
屋里的暖炉烧的很足,不会让人感到寒冷。
“哗——”
木门被猛然拉开, 吓得陈镜娇做贼心虚差点把茶碾子脱手丢出去, 缓缓回头,看到红香盯着她, 满脸写着:让我抓到了。
陈镜娇沉默了一秒钟,抬起食指竖在唇间,示意她不要声张。
下一秒,红香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从茶肆传出:
“观澜姐快来!!掌柜又偷偷泡茶啦!”
几乎是同一时刻,传来观澜极速上楼的声音, 那脚落在楼梯间的走动声,每一步都像走在了陈镜娇脑仁上,咚咚咚的。
“我就知道小姐突然不见了肯定有鬼!终于让我抓着了!”
陈镜娇面如死灰看着两个女人站在她面前,一个没收茶具,一个在她身旁小力按摩肩膀。
陈镜娇:“我是肩膀受伤不是肩膀断掉了,而且我这养的都够我再长出来一只胳膊了。”
观澜:“嗯嗯嗯。”
陈镜娇:“不是,你们听我说,这人闲着闲着就废了,而且伤好了以后得多运动运动。”
观澜:“嗯嗯嗯,红香,都记下来,下次念给少卿听。”
陈镜娇更急了,“别告诉他啊。”
天知道上次她就盯着拿了个茶罐,还未遂呢,被红香看到以后,转身跟晁珩打了小报告,晁珩也不多说,就站在她面前,直勾勾的看着她。
陈镜娇从那眼神中读出来:
你为什么不听话,不好好养伤,万一伤口裂开以后落下病根,每到Yin雨天便钻心的疼怎么办?我会更愧疚的,都怪我去的太晚了,让你受了伤,如果我早点去,你本可以不受这些苦的...
不是她脑洞太大,是晁珩以前真这么说过,一次两次,她就背下来了,以后都不用晁珩开口,都能在脑内倒背如流。
观澜突然撂下手里的茶具,语重心长的跟她说:“小姐,你知道你当时多严重吗?那血糊的,整个肩膀都透了,你如果不好好修养,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再说了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你这才修养了多久。”
陈镜娇扶额叹息道:“你又没看到只是听到,没那么严重,而且我没伤到筋也没伤到骨。”
观澜不管,“那也不行,小姐,你就好好修养一番,以后有的是机会,别说泡茶煎茶了,种茶都没事。”
楼下传来伙计的吆喝声,陈镜娇趁机让观澜赶紧打住,去下面看看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观澜跑着回了雅间,喘着粗气说:“大理寺...大理寺...”
“腾!”
陈镜娇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大理寺怎么了”,边说边要往外走,看的观澜更急了。
“披风披风,小姐,冷。”
红香连忙去帮观澜把陈镜娇的披风拿来为她穿上,观澜这才歇了一口气。
“少卿没出事,小姐别担心,伙计说看到有宫里的人往大理寺那边去了,还带着圣人的旨意。”
陈镜娇这才松了一口气,自那件事过后,三王跟太子达成一致,共同针对六王,胡人扰乱京城一事,终究是常楷做了替罪羊,可六王逃的过一时,逃不过一世。
观澜和红香做了晁珩的小报告的原因也在于,晁珩最近委实有些忙,忙着逮六王的尾巴,胡人之事六王行事匆忙,有不少漏洞。
再加上朝堂之上,三王和太子同他争斗,六王就已经够焦头烂额了,没有太多的Jing力偏向于隐瞒一事了。
六王势力频频失意,已然失去了圣心。
陈镜娇松一口气,是怕六王卷土重来,那首当其冲便是大理寺。
“走吧,我们去大理寺看看。”陈镜娇让观澜歇足了这口气,说道。
陈镜娇没想到这里入冬后会这么冷,观澜本为她叫了马车,但她坚持步行过去,反正也不是太远。
观澜本不明白,可当陈镜娇拐着拐着拐进了小路,躲开大理寺外围着的官兵,她恍然大悟:“哦!小姐我懂了,这是避开门口那群官兵,省得被赶走呢。”
陈镜娇点头,“这里是条小路,离大理寺只有两堵墙的距离,算是最近了。”
“大理寺少卿——晁珩——接旨。”
嘹亮的叫声从不远处的高墙传来,陈镜娇示意让观澜别出声,观澜闭口不说猛点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理寺少卿晁珩,求治在亲民之吏端重循良,教忠励资,敬之忱聿,隆褒奨。治理京城滋闹有功,擢大理寺寺卿,钦此。 ”
冰凉的雪花片落在陈镜娇的额角,观澜贴心的为她拉上了帽子,整理帽沿。
她的那小茶肆是他看着起来的,从废弃小楼到名声赫